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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玉堂荟记-明-杨士聪-第24页

,宜赠以尚书侍郎之官。又云:今之为尚书侍郎者,非有殊功异能,优于万年者也。不过累资而上。今日升侍郎矣,明日升尚书矣,及其考终牖下,乞请恤典,反若执券责偿者然。人人以为应得,奈何死事之臣,而不得以一例论也。又云:辽按张铨,加赠尚书,人以为宜,今万年之死,与铨不殊,而生前官品视铨尤高,宜何处焉!此疏大有感愤之气,而票拟与部议俱不从也。
贾村之败,本由催促,卢总督象升感愤出战,自分死之,有大帅力挽马勒,卢以鞭击其臂,帅失痛脱手,卢遂纵马直入死焉。时死者万人,互相枕藉,皆褫衣暴露,历日既多,了不可辨。卢尸尚戴一白网巾,人以为忠孝之报也。
卢既死,千总张国栋塘报至兵部,武陵问以事之始终,欲缘饰逗怯之状,据以上闻。国栋不肯,武陵大怒,夹至五次,卒无变词。但曰死则死耳,忠臣而以为逗,力战而以为怯,何可诬也。吴骏公曰:国栋不知何许人,此即士大夫有不能者矣。
曾二云樱,为福建兵备,不知以何事为郑芝龙所深感,乃以已财入京,为之谋升。一旦缉获,上命逮之,未至而芝龙疏称,系为侄纳监之银,又列其在闽治状,其事得解。会曾逮至,上夜半传谕刑部,曾樱免入狱,由是得释,未几升登莱巡抚。
樱事词连吏部主事葛含馨,葛上疏自辨,复指同部来方炜。来,浙人,而郑所谋之缺,乃浙缺也。故葛疏称曰:一伙浙江人,作浙江事,有不总其成于浙江之吏部乎?末又引来一事为证。盖数日之前,本部考定选官,来曾以片纸书大结一语,托葛寘前列也,来由此提问,葛得免,人多弗与葛者,初吏部前后辈相与无间言,至是而雅道无存,戈矛竞起矣。
曾素有清名,其为登抚也,不甚得士民之心,以其偏听衙役也。凡为衙役,未有不贪者,己不贪而纵衙役之贪,可乎;是清者一人,而贪者不啻百数人也。曾旧守毘陵,当魏珰用事之时,宜兴师曰:曾有一详申抚按,内有十余款,皆称体上公。又毛禹门士龙论戍遁迹,囚禁其子,多方苛求,以此言之曾之品未定也。
御史杨新期,颇着清素,历资多年,不得迁升,所用冠服,皆二十年以前者。每朝内衣袖大,外衣袖小,塞满其中,拥肿外见。上望见,深厌之,以为无才也。故内转及年例皆不允,以丁未进士至丁丑台资之久,无出其上者,郁郁不乐,以至疾笃,家人或慰之曰:已升陕西参议,新期怅然曰:焉得有此,越数日,卒矣。杨慕垣世芳,亦以久次不迁,疽发于背,属纩之日,乃报升少詹也。官职何物,乃至与生死相连。二公皆山右人,秉性颇刚直,不耐摧折,非尽从名位起见,以其身为殉也。
固安县知县秦士奇,一日公退在衙,有抚按所遣推官带从人叩门而入,则都察院咨行奉旨搜察本官私宅者也。将妇女驱至闲处,据室倾倒筐箧,搜得银七百两,坐赃论戍。究其所以,乃士奇得罪于本县大珰,入毁言于上,故出其不意,而为此也。无论七百非重赀,但以所有坐赃,亦非法甚矣。是时上新诛魏忠贤,而复用珰言。如此,至丁丑复有潘益达、白慧元事,传中旨令巡按御史参奏,御史迫于上命,遂胪列多款,不知县官果贪,巡方所司何事,乃待上之传谕,方登白简。若其未然,而唯诺雷同,使县官衔冤莫诉,则亦大负巡方之职矣。自此畿令不务职业,专以调停大珰为事,烹阿封即墨者,恐不当尔尔。
余乡试房师绥德刘公讳彝鼎,壬戌进士,将门之子,督抚才也。为大同左卫佥事,止以性刚,不受请托,为监视所恶。一旦从抚公荐疏中批云,刘某贪污狼籍,着会同监视,据实参来重处,遂具四款以进,逮入狱,刑部问官于元协任子也,复不能执持,硬坐两款论戍。此与秦士奇等事略同。初上立名监视,但令监其欺,不令掣其肘,今稍弄机关,抚按刑部便不敢与异同。此非掣肘,必如何而后为掣肘也。
监视之设,止多一扣饷之人,监视之欲满,则督抚镇道皆有所恃矣。故边臣反乐于有监视;功易饰败,易揜也。上性多疑,有监视又有〔监〕视监视者,多一人有一人之费,穷边士卒,何不幸一至于此!
张若麒既考得刑部,高起潜即讨作饷司,极其称誉若麒、令卢龙相与有缘也。监视所司者,兵马钱粮而已,吏治何与焉;而留心藻鉴若此,其故不问而可知也。后取径武陵,乃上疏自言不愿。夫以户部易兵部,宜乎其不愿也。路人知其心事矣。
杨显名总理淮盐,骤入课银数多,皆透支各商而为之。盐法自此大坏。而上以为能,盖徒见目前有多金耳。就中事理,稍有识者,未有不私以为忧者也。巡盐御史张绪伦,独深服之,既已见之章疏,值余过广陵,复津津誉之不已。余曰:年兄此言对小弟言之犹可,慎勿向他人再言之矣。余寻还武林,则无一人不笑且讶者。冬尽内察,以不谨处分归而卒也。
显名治衙宇,于扬内起高楼,落成之日,巡按御史梁云构,自泗州制扁如楼之广,大书迎恩楼字,加以采绘,鼓吹导至悬焉。梁素好大书,所至多留题额,若此事似可省也。
云构有子羽明,甲戌中式,廷试之日,云构牙牌及羽明丝绦皆奋起怒张,见者异之,良久复故,人以为羽明且为状元,榜出在三甲尾二三名,选得行人而已,意下体所佩,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