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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曾公遗录-宋-曾布-第51页

送伴相别,不戴幞头,衩衣,披毛衫,从便门出。特罚铜二十斤。
再对,皇太后殿使臣及诸色人推恩,并依宣仁例,各转一资。上云:「太母极不欲,然故事当尔,故批出。」余云:「皇太后每事谦挹,诚盛德也。」
余又言:「陛下践阼以来,收用人材,以至号令政事深合人望,中外无不欣悦。然臣尝论,今日先务,莫如言路阙人,若此地得人,则耳目寝广,何所不闻,中外大小之吏,不敢为奸欺,则可以垂拱无为而治矣。愿更留圣意。兼登极大赦,非常赦之比,窜谪之人,延颈以望生还,方春夏瘴疠之时,早得迁徙,为赐实大。圣谕以谓邹浩岂以置之死地,如浩者,万一不得生还,于朝亦非美事。」上云:「浩击惇甚力,章疏具在。浩之贬,惇或与闻,度惇必未肯便与移叙。」余曰:「圣谕如此,臣复何言。如此即不容批付三省,不必指名,但以大赦,应牵复、移叙之人速具姓名取旨,则必不敢缓也。」上深欣纳。帘前具以陈,亦再三称善。因云:「元佑之人虽不可收用,岂可不与量移。」上云:「亦自有轻重。」余因言:「大行圣质睿明,臣与韩忠彦绍圣初每闻德音,未尝不称颂叹息。惇以范纯粹议弃地为可诛,大行答以:『岂可以一言废人。』其后浸润听受,寝不可解。惇每议论,不问士大夫以至民兵,但云『铢了斫了』。」上云:「大行在禁中亦每有此语,乃不知惇言如此。」余云:「误朝廷举措非一事,多此类。如贬窜元佑人过当,虽以诋訾神宗政事为言,其实多报私怨。以至王珪于定策之际云:『上自有子』,无不正之语,但以迟疑为怀异意,自宰相师臣降为司户参军。岂不太过?」上云:「惇今日之语如何?蔡卞便面斥其语。」余云:「惇若稍知义理,何颜复见陛下。非圣德仁厚,何以涵容至今。惇但欲阳为不采,以掩覆其事,然当日帘前厉声,唯恐众人不闻,左右阉侍百余人,无不闻者,故即日喧传中外。」上云:「此事固当密禀皇太后。」余云:「惇非独与臣等争先,乃欲与皇太后争先,以为己功也。」上云:「渠下马处曾有人说话,有人见。」又问:「是时在禁中宿?」余云:「自九日宿省中。」上云:「果是。」又云:「知其为人否?」余云:「惇固所深知。」上云:「不然。」余云:「简王,臣等未尝敢询宫邸中事,然有一人尝使令,云多与使臣辈聚饮。」上云:「殿侍之类皆同坐饮酒,并酷刑,有性气。」余云:「臣亦尝闻皇太后宣谕云,有交通语言者。诚如此,罪亦大。」上云:「大行但以当日帘前定策事为功,故听任如此。」余云:「有功固不可不录,然岂可供以国事。臣亦累于大行前开陈,以谓千金之家择一主干财物人,亦不可不慎,况天下重器,宗社安危,大计所在,岂可付与人作挞。兼祖宗以来,以一相当国者有几人?」上云:,「终不置右仆射何也?」余云:「臣以地势有嫌,固不敢及此,然每见朝廷政事末厌物议,亦不能自己,未尝不反复开陈,大行亦无所不优容,亦深知惇等欺罔,但一切涵容尔。」上又问:「今日须分班覆奏事。」余云:「已降指挥,自当尔。」上云:「故事当如此。」
是日,韩忠彦、黄履对。当日晚批出,除执政。
己未,同呈边报。又令秦希甫更不同共相度鄯州事宜。
吕惠卿奏言:「已与西人誓约,恐落蕃归汉人亦不当收接。」惇云:「此事恐须从他所奏。」许将助之。余云:「将士陷蕃,能拔身归汉,亦大不易,岂可不收接,却送与西人令杀戮?此不近人情。」惇、将云:「如此一项,须别作一行遣,令于偏僻处收接。」余云:「无可行遣。誓表但云:『不得理索、不得收接逃背人。』此非理索,又非逃背,何可不收接?于誓表亦无违。」上深然之,左辖亦以余言为是。再对,上遽云:「落蕃人岂可不收接?许亦如此乱道,殊可怪。」余唯唯而已。
因言:「三省已除忠彦等,密院阙人,乞早差人。」上笑而已。帘中云:「见拟议。」余又言:「台谏官阙人,不可缓。」太母云:「祖宗设言事官不错,何可阙人如此,亦住不得,见商量。」
庚申,六七,赴临、奉慰、进名如仪。
是日,闻刘拯驳忠彦告。
辛酉,同呈嵬名阿埋、昧勒都逋与率、渭州都监。两人者自余获,章楶累乞于边上使唤,大行深不然之,手诏诘责,楶极恐惧,二府亦屡陈当责付楶,亦不听,故迁延迄今。而都下廪给糜费,又占官兵使臣颇多,至是,乃遣行。夔欲与小将,余以大行意不欲,故止除率。
再指挥熙帅,令王瞻尽以兵马交付王愍。
再对,呈御药院以下内臣覃恩迁官。北使展限,遗留番二十九日,登位番三月六日。上谕云:「禁中修造,华饰太过,墙宇梁柱涂金翠毛,一如首饰,又作玉虚,华侈尤甚。」又云:「仁宗作一宝座,议者以为华丽,遂致之相国寺。今非其比,外人何以知,邹浩亦尝论列。」余云:「禁中地窄,玉虚诚不须作。其它亦多不知,但曾从驾至北郊,宣入赐茶。次日,大行谕云:『昨日尽见北郊宫殿,只是彩绘比之他处精好,外面人言使了多少金也。』」上云:「不然。赐茶处是寝殿,前后殿有流杯曲水及亭榭,无非金翠,亦与首饰一般。邹浩敢言,无所不论,须召还乃是。」余但再称赞。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