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诚斋云:“世以水仙为金盏银台,盖单叶者,其中真有一酒盏,深黄而金色。至千叶水仙,其中花片卷皱密蹙一片之中,下轻黄而上白,如染一截者,与酒杯之状,殊不相似,安得以旧日俗名辱之?要之,单叶者当命以旧名,而千叶者乃真水仙。”云:“薤叶葱根两不差,重蕤风味独清佳。薄揉肪玉围金钿,浅染鹅黄剩素纱。台盏元非千叶种,丰容要是小莲花。向来山谷相看日,知是它家是当家。”
晏元献公《鹿葱花诗》云:“宫后扇开青雉尾,羽人衣翦赤霜文。农皇药录真无谓,不向萱丛辨纠纷。”注云:“《本草经》云:‘萱一名忘忧,一名鹿葱。’”今验此花,中有鹿斑文,与萱小同而大异,其开花亦不并时,则知当以有鹿斑者为鹿葱,无斑文者为萱云。
李卫公《草木记》有永嘉之簇蝶,今此花来于浙东,四布如蝶,中有攒蕊;晏元献云:“疑是簇蝶也。”公有《玉蝴蝶诗》,注此于下。苏子由又有《万蝴蝶花诗》云:“谁唱残春蝶恋花?一团粉翅压枝斜。美人懒向钗头插,犹恐惊飞避鬓鸦。”则知簇蝶、万蝴蝶,即今之玉蝴蝶也。
今人用折叠扇,以蒸竹为骨,夹以绫罗,贵家或以象牙为骨,饰以金银,盖出于高丽。《鸡林志》云:“高丽叠纸为扉,铜兽靥环,加以银饰,亦有画人物者,中国转加华侈云。”
“字”有二义,二十冠而字,《礼》:成人之道也,仪父子突是已。五十有伯仲之字,《檀弓》谓周道也,仲遂叔肸是已。今人不复到既冠,而便加伯仲,非礼也。
金石刻,盖欲传久,故必择石之良者。《峄山碑》云:“刻此乐石。”说者以谓石之可以为乐,如泗滨浮磬之类。近地惟吴县之太湖铅山石最佳;浙东石多带砂,刻则费刀,印多则字边倒,顿失字体。尝见会稽禹庙一碑无字,脉络凸起,甚奇古,背有宣和间人刻字云:“初过时见有字,今重来字皆剥落,恐后人疑作古碑,非也,碑额乃南朝人字体。”后台州军资库前一碑,下一分已剥落无字,正与禹庙碑相似。上二分则有字,乃是石之成层者,缘打多震起。故余刻《台州登瀛图》,取太湖石,既坚且莹,击之有声,郡人以为奇云。
汉郡守权重,据数千里之地,官属皆自辟置,生杀亦自己出,故唐高祖易郡为州,置刺史,凡前日郡守之制,皆不可用。至中叶置节度以统之,权反甚于汉之郡守,五代其权为尤重。及艺祖,尽收节度使归京师,授以虚名而赋厚禄,命朝臣出知州事,则前日节度之制,亦不可用。复置转运、提刑为监司,以督察之。其法暗合于唐,而制御之术益尽善矣。
《建康图经》,有孔子巷。晋孝武太元十一年,立宣尼庙,后移庙过秦淮水北,以旧处为孔子寺巷,曰孔子巷。今平江府亦有孔夫子巷,盖崇观间。兴三舍,于此建长洲县学,后罢舍法,学亦废。今基址如故,地则归临安裴氏,目为孔夫子巷。嘉泰改元,郡立坊名,不知考此,遂榜为孔圣坊。大抵南中言孔夫子巷者,皆此义,正如道家说黄帝,凡山水耸秀,皆云黄帝于此上升,曾不知黄帝未尝南游也。
柩之有旐,《礼》曰:“死者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识之。”古人施于柩侧,近俗多用竹悬出于屋外,阴阳家从而附会之,以为死之魂,悠扬于太空,认此以归。如浙东温、台以至江东诸郡,兼采释氏之论,从而易为幡,植巨木高入云表,苟多子则立幡相接,尤可怪。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四分度之一者,以一日分为四分,日之一分也),每月行二十九度半余,则十二月计行三百四十八度,又加十二半余,总六度,计成三百五十四度,所剩小月余度,六日并五及四分度之一,六日共十二日以起闰月一月,一周天又二十九度半,遂与日会。且月以二十九日过半,而日不可分,故两月各以二十九日半通,一月作小,一月作大也。太元八十一首,每首当四日半;七百二十九赞,每日当二赞,计七百二十九赞,只当三百六十四度之半,欠半度并四分度之一,计欠三分,将踦嬴二赞足其数,成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据每赞当一日二赞计,四分却剩了一分。老苏自为加分之法,将踦嬴二赞除去,却将踦嬴所加四分,分作一百八分,又开作四分,每分当二十七,除去一分外,所存三分,有八十一分,每首加一分,则与周天数合。
古者于宗庙之祭,盖九献始作乐,九变以降,神尸在室中,王用圭瓒,酌郁鬯灌于地求神,而后以璋瓒酌郁鬯,以亚灌。王乃迎牲于庙门之外,而大夫赞币从牲,祝则迎尸出于堂户牖间之位,后先荐笾八豆八于前,而王丽牲于碑,射而杀之,以毛告纯,以血告杀,然后体为七体,腥之以献。王以玉爵酌醴,齐以献尸,后亦以玉爵酌醴,齐以献尸。用酌献尊,此之谓朝践,则朝事之笾是也。馈食,朝践之后,体解其犬豕牛羊,烹而熟之。将献之时,后又先荐笾八豆八以配王之荐。熟尸未入室之前,王与后再酌醴,齐以献,谓之馈食。既讫,后又献加笾八加豆八,而王又酌以酳尸,后亦从王酳尸,此之谓加笾之实,而羞笾自此进矣。既酳而后又献羞笾八羞豆八,而诸臣进以酳尸焉。故王与后各一灌而三献,与诸臣之酳是为九祭,太祝又索祭于酳,乐舞入以乐皇尸,兼作六代之乐,遂行加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