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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云麓漫钞-宋-赵彦卫-第14页

鉴》,两汉用荀悦、袁宏《汉纪》,唐用《旧唐书》,故与《汉书》及《新唐书》语不同。非不欲始于三皇五帝,盖周平王以来,包《春秋》,《经》不可损益,又不欲继“获麟”,贻续《经》之讥,故断自命韩赵魏为诸侯。然《春秋》以后,事杂见于诸家而无统纪。刘恕道原在局中,探公意,自三皇五帝接于《通鉴》为前纪。其言曰:“鲁隐之后,止据左氏《国语》、《史记》、诸子而增损,不及《春秋》,则无预于圣人之经。”其书载三代事颇详,苟得大手笔,稍删其冗,附于《通鉴》,与之并行,上下数千年事,如指诸掌。司马公与之作序,亦此意也。刘续改《前纪》作《外纪》,然非《通鉴》外事,盖不欲先于司马也。
选人之制,始于唐,自中叶以来,藩镇自辟召,谓之版授,时号假版官,言未授王命,假摄之耳。国朝既收诸镇权,自一命以上,皆注吏部选,而选人有七阶,留守判官至观察判官为一等,今承直郎。节度掌书记、观察支使为一等,今儒林郎;防御团练、军事判官京府至观察推官为一等,今文林郎;防御团练、军事推官为一等,今从事郎;县令、录事参军为一等,今从政郎;试衔知县、知录事为一等,今修职郎;军巡判官、司户等参军、主簿尉为一等,今迪功郎;宣和间方改从今制,有举官五员,及六考以上无过,许改入京官考。国初任子,进士甚鲜,内而侍从官、常参官,外而监司守倅,皆得荐举;历任及四考,有举官四员,许改官,增考为六考,举官为五人。于皇祐罢常参官荐举;于康定罢知杂御史以上荐举;于治平罢通判荐举;于熙宁禁补发;于乾道削荐纸,严岁额;于淳熙增教官,添县丞诸司属官,而员益冗,举削日减,人有淹滞之叹。
临安知府迁职至殿撰,多兼工部、兵部侍郎尚书,盖二部事减故也。虽出于近制,然亦是故事。开封尹自真宗由此建储,不置尹,改少尹,作权知府,以翰林学士之久次兼之,谓之省府学士。若以侍从充知府,则望重,有事即当面奏,自庶官进侍从,则未免委曲应酬,而权轻矣。
绍兴既讲和,务与民休息,禁网疏阔,富家巨室,竟造房廊,赁金日增。庚午、辛未年间,知江阴军赵隽之稍镌房金,民间乐之。相传云:“有旨蠲减。”镇江卖药人高嵩,年十九,携小刀,假皂衫、幞头,如京都亲事官状,袖黄纸一,绐府门子云:“秦太师令赍知府迁转文字来。”府中人欣然与之通传。时知府张楠才仲,就便坐见之,展刺拜谒如礼,云:“秦太师有指挥,乞退左右。”张挥去之,嵩出袖中黄纸,徐步展于侧边桌上,笼手近前,遂出刀刺之,张皆避过,微划损面上;又刺其颈,张仰首,刀自其吻过,张啮住一指,嵩负痛,刀落,巾为风飘出外。虞候等入视,见两人相持,遂捕送狱,鞫成,具奏,伏诛。黄纸写云:“镇江府张楠违背圣旨,不放房钱。”自是后,房缗顿减矣。
徽庙既内禅,寻幸淮浙,尝作小词,名《月上海棠》,末句云:“孟婆且与我做些方便。”而隆祐保祐之功,盖谶于此。谚语谓风为孟婆,非也。段公路《北户录》云:“南方祝船神,名曰孟姥孟公。”梁简文《船神记》云:“又呼为孟公孟姥。”刘思贞云:“元冥为水官,死为水神。”冥、孟,声相似,即元冥也。
王荆公之生也,有獾出于市,一道人首常戴花,时人目为戴花道人,来访其父曰:“此文字之祥,是儿当之,他日以文名天下。”因述其出处甚详,俟至执政,自当见之。荆公父书于册,自后休证不少差,荆公甚神之。洎拜两地,戒阍者,有戴花道人来,不问早暮即通。一日,道人果来,荆公见之,述父所记、渴见之意。道人曰:“自此益得君,谨无复仇。”荆公扣之,曰:“公前身,李王也,戒之。”遂辞去。出《戴花道人传》。
高宗即位之初,隆祐送小冠,谓曰:“此祖宗闲燕之所服也。”盖在国朝,帽而不巾,燕居虽披袄,亦帽,否则小冠。
宣政之间,人君始巾,在元祐间,独司马温公、伊川先生以孱弱恶风,始裁皂绸包首,当时只谓之温公帽、伊川帽,亦未有巾之名;至渡江方着紫衫,号为穿衫,尽巾,公卿皂隶下至闾阎贱夫皆一律矣。巾之制,有圆顶、方顶、砖顶、琴顶,秦伯阳又以砖顶服去顶内之重纱,谓之四边净,外又有面袋等,则近于怪矣。魏道弼参政欲复衫帽,竟不能行。
宣和以前,士大夫辈行相等,皆称字,虽通上官,亦不过呼,若大夫以上,只云运判大夫之类。秦忠献与人简尺,多云丈,世俗效之,虽贻晚进书,亦云丈,知州以上则称朝议,以下皆学士。秦薨,臣寮论列,未几,昔日之朝议进而为大中,学士进而为朝议。近年尤甚,知州而上,皆有大中通奉之称矣。
古尺牍之制,某顿首或再拜或启,唐人始更为状,末云:“谨奉状谢,不宣,谨状。”或云:“谨上状,不宣,谨状,月日某官姓名,状上某官。”《北梦琐言》云:“唐卢光启受知于租庸使张濬,濬出征并汾,卢为致书疏,凡一事,别为一幅,后不闻他人为之。唐末以来,礼书庆贺为启,一幅前不具衔,又一幅通时暄,一幅不审迩辰,颂祝加餐,此二幅每幅六行,共三幅。至宣政间,则启前具衔,为一封,又以上二幅六行者同为公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