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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中国撰述史传部禅宗-大光明藏-宋-宝昙-第24页

佛法至南泉所謂集大成者也。凡人知有而身未到之地。與雖身到而手不及之處。皆疏剔振裂。為物作則者焉。然亦不為甚高不可知之論。必告以其端。異類中行則曰喚作如如早是變也。今時師僧須向異類中行。其言曉然易知。其地則難到。惟其父子兄弟然後克踐斯語。歸宗趙州輩是也。今傳燈獨載其對機語。而示眾有缺。愚恐後世學者不見其大全。故取一二足之。圓悟禪師有云。王老師真體道者也。所言皆透脫。無豪髮知見解路。只貴人離見聞覺知。自透本來底方得自由。若著法報化便是依它。無自由分。是故發明盧行者不會佛法。只是體道。所以得衣鉢。此皆過量人行履處。千萬人中難得一箇半箇。真藥石諦當。真實無事行履處也。斯言至哉。
五毫山鄧隱峰禪師
石頭剗草次。師在左側叉手立。石頭蜚剗子向師面前剗一株草。師云。和尚只剗得這箇。不剗得那箇。石頭提起剗子。師接得乃作剗草勢。石頭云。汝只剗得這箇。不剗得那箇。師無語。師一日推車次。馬祖展脚在路上坐。師云。請師收足。祖云已展不縮。師云。已進不退。廼推車碾捐袒脚。祖歸法堂。執斧子云。適來碾損老僧脚底出來。師便出於祖前引頸。祖廼置斧。師到南泉覩眾僧參次。南泉指淨瓶云。銅瓶是境。鉼中有水。不得動著境。與老僧將水來。師便拈淨鉼向南泉面前瀉。南泉便休。在襄州破威儀堂。只著襯衣於砧槌邊云。道得即不打。于時一眾嘿然。師便打一下。師辭馬祖適石頭。語載馬祖。章師冬則居衡岳。夏則止清凉。唐元和中荐登五臺。路出淮西屬。吳元濟阻兵違拒。王命官軍與賊交鋒。未決勝負。師曰。吾當去解其患。乃擲錫空中蜚身而過。兩軍將士仰觀事。符預夢。闘心頓息。師既顯神異。慮成惑眾。遂入金剛窟前。將示滅先問眾云。諸方遷化坐去臥去。吾甞見之。還有立化也無。眾云有。師問。還有倒立而化者無。眾云未有。師乃倒立而化。亭亭然其衣順體。
  寶曇曰。謂隱峰為聖。則兩遭石頭路滑。謂隱峰非聖。則有一錫凌空官軍息鬥之異。是知祖師之道非聖所能擬議也。自是父馬祖而不能控制兄南泉而無敢誰何往來破威儀堂作少叢林事。是聖而得道。如虎而翅者也。倒立而化。其衣亭亭然亦順其軀。或以問晦堂。晦堂師曰。汝尋常立時。衣亦順汝體不。不謂善知識相見廼在數百年之後。異哉。
烏臼禪師
師因玄紹二上座從江西來參。師問。二禪伯發足什麼處。玄云。江西。師拈拄杖便打。玄云。久知和尚有此機要。師云。你既不會。後面箇僧近前來。紹擬近前。師便打云。信知同阬無異土。參堂去。
  寶曇曰。烏臼用本分草料接二上座。善知識所當然。如角鷹中兔。拳韛上一掣。則兔無噍類矣。今人方以禪道佛法與學者混戰。雖有長戈大戟置而不用。一味瓦礫相攻。旁觀者不滿一笑。求為佛種不斷。不可得也。
潭州石霜大善禪師
師因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春日雞鳴。中秋犬吠。師上堂云。大眾出來出來。老僧有箇法要。百年後不累你。眾云。便請和尚說。師云。不消一堆火。洞山問。几前一童子甚是了事。如今不見向甚處去也。師曰。火燄上泊不得。却歸清凉世界去也。
  寶曇曰。春日雞鳴。中秋犬吠。此石霜烈火燄中事。謂之烈火。擬之則燔。近之則焦。火能汝燔而不自燔也。火燄亦固自有清凉世界。唯火自知之。而實不知也。我作是說。正是烈火光影邊事。
磁州馬頭峯神藏禪師
師示眾云。知而無知。不是無知。而說無知。南泉云。依師道始得一半。黃檗云。不是南泉剝它。要圓前話。
  寶曇曰。知之一字禍事也。盡神藏之力不能轉禍為福。遂使南泉黃檗亦為幸灾樂禍之人。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此神藏分上事。知我者春秋。罪我者春秋。此南泉分上事。自吾得子路。惡言不入於耳。此黃檗分上事。治世語言資生產業。皆與實相不相違背。此語不得而詞也。
洪州西山亮座主
師棄經論。因參馬祖祖問曰。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是否。亮曰。不敢。祖曰。將甚麼講。亮曰。將心講。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解講得。亮抗聲云。心既講不得。莫是虗空講得麼。祖曰却是虗空講得。師拂袖而出。祖乃召云。座主。師回首。祖曰。從生至老只是者个。師豁然大悟。遂禮拜。祖云。者鈍根阿師禮拜作麼。亮歸告眾曰。某甲所講經論謂無人及得。今日被馬師一問。平生工夫冰釋。已而乃隱西山。更無消息。
  寶曇曰。馬大師接亮座主一種風骨。與接八十餘人宛爾不同。亮之隱於西山。亦其骨相也。然一去而不反。佛祖之道貴在一燈傳一燈亮意。馬師之門亦不少此客也。故終遂其志。至今西山中人往往見之。政和中有士人姓熊。失其名。世為鄱陽人。遊洪之諸山。道過翠岩。時長老思文即其鄉人。遣二力荷轎舁至空相所。經林壑隱翳。忽覩一僧皃古神清厖眉雪頂。編葉為衣。坐於磐石。如壁間畫佛圖澄像。心疑其異人。自惟亮公隱於西山。恐或是也。踧踖而問曰。莫是亮公不。僧以手向東指。熊隨手回顧。失僧所在。時小雨新霽。熊撫其坐處而石猶溫。四顧躊蹰太息曰。夙緣不厚。遇猶不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