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巡堂喫茶,禮暹道者塔。”
偈云:“髑髏元自有靈光,雪竇何曾抖屎腸。截斷婆婆三寸舌,至今雙劒倚天長。”
送萬禪人,參徑山虗谷和尚。偈曰:“萬轍千途同一車,參方眼正不曾差;一千七百人中主,元是仰山小釋迦。”
杭州中天竺一溪自如禪師
福建人。元兵下江南,師年少,被游兵虜至臨安,遺之而去。富民胡氏收養之,令伴其子弟讀書鄉塾。師隅立,凝神靜聽默識,無所失。胡氏喜,因子之既長,命隷里中無相寺為僧。
參雲峰於徑山,得旨。戒檢精嚴,法服應器不離體。初住浙江萬壽寺,後有大家黃氏重師道行,常供以伊蒲塞饌。一日請歸其家,進供逾勤。乃開私帑所藏金玉示師,欲動其心。師歸,謂左右曰:“彼黃氏以帑中寶示我,欲誘我死去為其子耳。殊不知我視金玉如瓦礫。古人墮此轍者頗眾。非但為其子,為其牛馬者,有之。我自此其疎黃氏矣。”
天曆初,中天竺笑隱奉詔開山大龍翔寺。因舉代住中竺者三人,御筆點師名,宣政院具疏敦請。久之,化去。茶維靈異頗多。
杭州徑山本源善達禪師
僊居柴氏。早年與及庵信行脚,誓不歷職。往江西見雪巖于仰山,隨眾入室,無所省發。後歸仙居,里人請主多福。棄去,遊湖南主福嚴。尋還浙西,見徑山雲峰。入室有省。峰印可之。適慧雲虗席,命師補處。後住保寧、淨慈、徑山,皆有成績可紀。師凡住處,不設臥榻,夜則焚香然燭,安坐至旦,率以為常。又體所稟與人異,遇嚴寒則衣絺綌,大熱則大繒絮。以餘資建大圓院於東路半山,接待雲侶。一日,自知時至。會眾敘平生行脚事畢,須臾,端坐而寂。
四明天童恠石奇禪師
為眾普說其略云:“參禪本無難易,只要具大信根,有決烈志,萬機休罷;千聖不攜,坐斷諸緣,不存一法。如太虗空,了無朕迹;如須彌盧,屹然不動;無上真乘,方可希冀。”
又云:“此事如人飢渴相似,說飲說食,豈能救療?直須自飲水、自喫飰,方有實効處。”
又云:“因舉從上先德痛切為人語要開示,倘能向者裏虗却心,不即法相,不離法相,一聞頓悟,便是涅槃會上廣額屠兒,放下刀立地成佛底時節。是即是,不得恁麼會。言多去道轉遠,且截斷葛藤。”喝一喝!下座。
龍巖真首座
諸方屢聘,不肯應世。甞作《樂閒歌》曰:“即心是佛,無心是道。萬事但隨緣,自覺身心好。院子從來不要住,便是佛也。不要做律,亦不曾持戒,亦不曾破。放行把住總由人,執法修行驢拽磨。要行便行,要坐便坐。也不精進,也不懶惰。一卷三字經,逐日為工課。有時深深海底行,有時高高山頂臥。幾生修得做間人,肯為虗名被覊鎻?我不輕汝等,從他當面唾。百年能得幾光陰?何必強分人與我。貧也不須憂,富也休莊大。閻王相請無親疎,盡付一堆紅焰火。自家作得主宰,終不隨風倒柂。補破遮寒暖即休,淡飯粗茶隨分過。我作樂閑歌,自歌還自和。不是閑人不肯閒,世上閒人能幾箇?”
天童止泓鑒禪師法嗣
湖州道場玉溪思珉禪師
明之象山張氏。首參雲峰於徑山,次謁止泓於天童。
泓問:“近自何來?”
師曰:“徑山。”
泓曰:“未離徑山一句作麼生?道!”
師曰:“平如鏡面,險似懸崖。”
泓曰:“昨夜山前,因甚虎咬大虫?”
師擬進語,泓即掌之。師忽有省。
一日侍次,泓舉:
世尊因外道問: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良久。意旨如何?
師叉手進前。
泓曰:“外道讚歎云:世尊大慈,開我迷雲,令我得入。又作麼生?”
師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泓喜其類己,令典藏教。
大德四年,出世郡之吉祥,遷金文大梅保福。帝師頒旨褒護,賜“佛心明妙”之號。至順三年,廣教府聘主婺之雙林。元統二年,行省選住道場。
示眾云:“此事如鐵壁銀山,如大火聚,湊泊不得,回避不得。你輩合作麼生?直饒脚不點地,通霄別有活路,也是不快漆桶。”
上堂:“依經解義,三世佛冤;離經一字,即同魔說。”拈拄杖,卓一下:“六月不熱,五穀不結。”後至元三年四月,示微恙。至二十有八日,書偈而逝。
蘇州萬壽竺田汝霖禪師
四明昌國王氏。從郡之慈溪永樂寺梅澗福公出家。既祝髮受具,聞天童止泓道化,往參拜。泓密奇之,遂命為侍者。泓室中,舉趙州“狗子無佛性”話勘驗來學。眾皆未喻,師已豁然矣。已而,見悅堂誾於杭之靈隱。堂器之,命典記室。會其受業師祖方巖會公赴龍興上藍,以師侍行。因游百丈,晦機素知師,遂命分座。師每有著述,晦機閱之,加敬。未幾,繼祖住上藍,大振法道,緇白翕如。
久之,升明之雪竇。閱三載,松江澱山,缺席屈師。俄寺燬,師不憚劬勩,十餘年間,殿堂眾宇皆一新之。晚主萬壽,僅一載,示微疾,更衣書偈訣眾而逝。後至元五年五月二十五日也,茶毗設利五色如菽粟者,不勝數。人爭得之,或後至者掘土而淘,亦滿其意。徒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