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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中国撰述史传部禅宗-增集续传灯录-明-文琇-第43页

br>字“以中”,別號“西麓”。蘇之吳縣顧氏,父茂卿,母周氏。入海雲院為童子,釋書、儒典並進。閩國王清獻公都中見之,特加賞異。
聽賢首家講“法界觀”,未終章,遂莞爾笑曰:“一真法界,圓通太虗。但涉言辭,即成剩法。”乃去。謁廣智於龍翔,微露文采,廣智大驚。
有嶼上人者呵曰:“子才俊爽,若此不思負荷大法,甘作詩騷奴僕乎?《無盡燈偈》所謂‘黃葉飄飄者’,何謂也?”師舌禁,不能答。即歸海雲。胸中如礙巨石。踰月,忽見秋葉吹墜于庭,豁然有省。雖喜不自勝,不取證明眼,恐涉偏執,乃走見徑山。
山勘辨之,師應畣不滯。山遂命執侍。久之,遷主藏室。至正壬午,行院舉師出世昌國隆教,轉普慈。未幾,行省左丞相達失公,延主淨慈。復請陞徑山。
僧問:“語是謗,默是誑。語默向上有事在。如何是向上事?”
師云:“胡孫上樹尾連顛。”
僧問:“如何是賓中賓?”
師云:“君向瀟湘,我向秦云。”
“如何是賓中主?”
師云:“常在途中,不離家舍。”
“云如何是主中賓?”
師云:“常在家舍,不離途中。”
“云如何是主中主?”
師云:“橫按鏌耶全正令,太平寰宇斬癡頑。”
一日,達失帖穆爾丞相到方丈,問:“淨名丈室容三萬二千獅子座,淨慈丈室容多少?”
師云:“一塵不立。”
相云:“得與麼覿體相違?”
師揭起簾,云:“請丞相鑒。”
相呵呵大笑,云:“作家宗師,不勞再勘。” 師便供茶。
上堂,舉:
東山演祖示眾云:“祖師說不著,諸佛看不見;四面老婆心,為君通一線。”
師云:“若教頻下淚,滄海也須乾。”
上堂:“諸方今日開爐,未免與諸人說些火爐頭話。”乃以拂子作吹火勢,云:
“喚作火,燒殺你;不喚作火,凍殺你。”
上堂:“一二三四五六七,地水火風空覺識。拈來數日甚分明,明眼衲僧數不出。也大奇!烏龍鑽敗壁,雞向五更啼。”
洪武癸丑,詔有道碩師十餘人,集天界寺。師居其首,以病不及召對,賜還穹窿山,即海雲也。戊午八月,忽示疾。至九月四日,索筆書偈而逝。其徒以遺骨藏海雲山陰,又分爪髮歸徑山於無等才禪師塔左[療-(日/小)+土]焉。壽六十八,臘五十一。
○蘇州萬壽行中至仁禪師
自號“澹居子”,又曰“熈怡叟”。番陽吳氏。父仲華,為江州儒學教授。師方五歲,其父俾從州之報恩真牧純公,七歲得度。自幼見地頴拔,逈出常兒。西域指空和尚赴英宗召,便道憩報恩,見師歎異。曰:“再世人天師也。”因授以戒,及持摩利胝天呪法。師受真牧,囑參原叟於徑山。
叟視師,軒渠一笑。師罔知所以,汗流浹背,失展尼師壇。
叟咄曰:“參堂去!”次日,又見。
叟曰:“爾何處人?”
師曰:“番陽人。”
叟曰:“番陽湖深多少?闊多少?”師展手作量勢。
叟曰:“不是,不是。”
師曰:“合取臭口。”
遂留侍香,繼掌外記。叟喜得師,謂其徒曰:“仁書記,虎而翼者也。”
出世蘄之德章,次住越之雲頂崇報,蘇之虎丘萬壽。
法道衰微,位以求得。獨師務韜晦。五名剎皆公卿敦迫而赴,故一出人皆尚之。師室中拈木枕子,問僧云:
“者箇是甚麼?”
僧云:“也知和尚老婆心切。”師擲枕于地,僧擬議,師便喝出。
一日,云:“一切眾生性清淨,因甚麼輪迴六趣?”
時有僧云:“願和尚慈悲指示。”
師云:“鉢盂口向天。”
上堂,竪拂子:“這箇是馬祖家風。”
喝一喝!(云):“這箇是臨濟家風。”
以拂子畫一畫,云:“這箇是什麼家風?若到諸方,不得錯舉。”
上堂:“疊疊遠山青,迢迢江水綠。盡日小吳軒,倚闌看不足。”
驀喚侍者云:“收取拂子!”便下座。
上堂:“禪性無生,離生禪想;禪性無住,離住禪寂。五臺山上雲蒸飯,佛殿階前狗尿天,剎竿頭上煎[飢-几+追]子,三箇胡孫夜簸錢。”
師旁通外典,尤邃於《易》。其所論著,務在匡宗,不以此自多。若虞文靖公集、黃文獻公溍、張潞公翥、宋侍講濂輩皆稱之。文靖見師《黃州思賢寺蘇文忠公祠堂記》,曰:“文辭簡奧,有西漢風。”潞國甞以詩寄,有“今代能仁叟,高風播海涯”之句。
國朝洪武初,皇上以鬼神之理,召釋氏之老問焉。師與同召者曰:“鬼神之說,當本佛旨以對。”及為書以進。上大悅。
師暮年,養閑於松林蘭若。道望益尊,人不敢叱名,咸稱曰“松林和尚”。十五年三月,忽示疾。十九日,有同參如愚仲來問訊。
曰:“師兄,時節既至矣。諸弟子在側,可不賜一言為末後訓乎?”
師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
曰:“與師締交五十年矣,此別直至淨土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