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河图一、二、三、四、五者,五行之生 数也,六、七、八、九、十者,五行之成数也。生数五行之发端,成数五行之结果,
故人生以十月为期,得天地之成数也,间有七个月、八个月、九个月而生者,间亦 养育成人,婚配生育,是六、七、八、九、十者五行之成数也明矣。然地二生火,地 四生金,天包罗于地之外,其气常行乎地之中,非地之孤阴能生火与金也,得天之 气贯于其中而生火、生金,实由天地 ,阴阳配合而生,此水火木金土也。或问之 曰∶子言胎毒藏于命门,固言之有理,而心、肝、脾、肺、肾可不必复言矣。即应 之曰∶是何言也!命门体也,五脏用也,相须而生成也。鼻之气通乎肺,如遇痘疹之 气,鼻闻其气则传于肺金,肺金传肾水,肾水传肝木,肝木传心火,心火传脾土,一 昼一夜随天运转一周天;次日早脾土复传肺金,肺再传于肾,肾再传于肝,肝再传 于心,心再传于脾,一昼一夜随天运又一周天;次早又复传于肺,五日五夜将五脏 传遍,痘疹之时气自外而达内,命门之胎毒,从内而发外,至六日而微热,至七日 而身热大作矣。或又问曰∶子何知之详且悉也?答曰∶以种痘而得造化之机缄也。自 出之痘,无形之气传染也,种出之痘,有形之痂引导也。若夫自出之疹,亦无形之 气传染也,胎毒蕴于命门,其中有阴阳之辨别焉。命门也,人身之太极也,太极所 以动而阳、静而阴之本体也,阴阳互藏于太极之中,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
土;胎毒蕴蓄于命门之中,亦有所以动而阳、静而阴之本体也,阴阳互藏于命门之 内,感痘之气化而出痘,感疹之气化而出疹,何也?是阴为痘而阳为疹也。统言之 则为胎毒,分言之胎毒之中又有阴阳之各别也,当其阳施阴受之始,成胎凝结先有 命门,莫可端倪,无可想像,命门也,胎毒始藏之密处也,体也,五脏者迎接时气 之传递也,用也,胎毒发出而为痘,则胎毒之静而阴者尽矣,一发不复再发矣。若 出正痘之后,隔三五月或隔半年一载,或隔七八年之久,如感时气出疹,胎毒发出 而为疹,则胎毒之动而阳者亦尽矣,所以一出亦不复再出矣。或又问曰∶命门在何 处?答曰∶脊骨自上大椎数下二十一椎,自尾闾尻骨望上数七椎之上,上从下数一十 四椎之下,上下相接之界,命门之所居也,命门居脊骨之前,两肾列于两旁,脂膜护 之,为一身之主宰,且出痘与疹而腰不痛者顺也,痘疹初发,即云腰痛,命门伤也,
未可以言吉也,故曰一身之主宰也。
聂九吾曰∶痘疹之源?有谓儿在胎时食母血秽而致也,有谓父母欲火所致也,欲 火之说出于臆测,固无明据。然尝见孕妇饮食清淡者,生子出痘多稀少而平顺,恣 食浓味者,生子出痘多稠密而险危,则其病源受毒于母胎血秽,似有明验。盖饮食 淡则血气清而胎毒轻,饮食浓则气血浊而胎毒重,受毒轻故出痘少,受毒重故出痘 多,若因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谓火由欲 生,致毒因火结,故其为害独胜于诸疮,此其说亦未为全非,而总之痘毒一胎毒耳。惟 其为胎毒,则潜伏五脏,有触则发,无触则不发,故其发有迟速,当其未发时,形 气俱泯,无可端倪,若未燧之火何处寻觅,又何可解释?古立预解痘毒诸方,若无故 而逐寇于通都,不近理也,及其触而发则勃然不可御,盖其毒瓦斯发自五脏,实动五 脏真气,全赖血气送毒瓦斯而出之于外,运化之而成浆,收结之而成痂,而后脏腑可安。
若血气送毒瓦斯不出,则毒瓦斯反攻脏腑,如寇作于都城中,主者不能操谋夺武逐之 于外,致令操戈内攻,安得不危,故用药犹如用兵,不可不透此理也。(论受病之源。)
又曰∶治痘之家多矣。刘河间悉用寒凉,偏害不小,至于钱仲阳立方,亦以解 毒为主,而多用寒凉,少用温补,张洁古、王海藏咸宗之,此其意俱本于《内经》诸 疮疡属心火之一言,故以寒凉泻火也。厥后陈文中立方力矫其偏,专主温补,凡痘 疮已出未出之间诸证,悉用十一味木香散,(南木香、大腹皮、赤茯苓、诃子肉、人参、青皮、半夏、
前胡、肉桂、丁香、甘草。)已出之间诸证,悉用十二味异功散,(人参、制半夏、白术、茯苓、当归、
陈皮、浓朴、制附子、木香、丁香、肉果、官桂。)其意归重于太阴一经,盖以手太阴肺主皮毛,足 太阴脾主肌肉,肺金恶寒,脾土恶湿,故用木香、官桂以治肺之寒,用术、附、半 夏以治脾之湿,二方用之得其当,其效固大,然不分寒热虚实而一概用之,则宜于 虚寒,不宜于实热,其偏害又可知也。朱丹溪辨之是矣。至丹溪立论矫陈氏之偏,而 取钱氏之长,主于解毒和中安表,似为的当,举世宗之,数百年来无敢议其失者。余 则以为丹溪治他病多妙论,独于治痘则孟浪而未尽其妙,倘亦千虑之失乎!盖其矫 偏于陈氏,而不敢轻用木香、丁香、桂、附等热剂,似乎因噎而废食,惩羹而吹 ,其 取长于钱氏,而必用芩、连、牛蒡、连翘之类,以监制参 归术等补剂,似乎任将 而中制用兵而外监也,其失亦起于泥《内经》疮疡属心火之言,而未透其理也。不 知痘疮虽属心火,却与诸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