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当责之湿热,复 与寒湿无干矣。宁无说乎?答曰∶五脏有疝,出于《内经》,何得独系之肝,况寒湿二气,郁久皆能化热,大凡五行六气,
传 变自有不同,学人当扩充其义焉。
又曰∶或问男子固有睾丸大小,及小肠膀胱昆仑诸气为疝者矣,据云五脏皆疝,
则妇人亦当病疝,疝将何法以验之,而愈之耶?答曰∶男妇一体,五脏俱各有疝,外 肾虽无,而少阴厥阴之络脉毕具,治法必根据五脏,男妇岂有别乎?但碍于俗,不敢直言耳。
又曰∶或问疝为积气所成,五脏概有积气所成为病,何独此积又以疝称也哉?答 曰∶聚而不散之为积,积久而成高硕之形为疝,前后似是而实非。盖五积由乎本经 之气,各因七情六郁而成积,而此证不独本经因虚自病,且有感触而发,虚实传变 而盛者也。若正言疝已具七种之名,已见《医统》、《准绳》、《指掌》诸书,可以不赘。
今以五脏之疝详列于后,以诏后学。肺疝者,或为风寒深入肺俞,冷冻饮料寒气直达肺 窍,本经元气素亏,复为寒邪所袭,初由聚而不散,渐至积而成疝。盖肺证有三∶一 曰∶肺痹,痹者闭也,闭而不通,似喘非喘,咽嗌不利者,痹也,非疝也。二曰∶息 贲,乃肺气 满,不能下降,日久月深,胸中似有物碍气道不利,语言因之塞涩者,息 贲也,非疝也。三曰∶肺疝,疝则较前二证不同,鼻息粗暴,呼吸短促,胸膈与云 门、中府之间梗塞为痛者,疝也。其名有三,为病亦不相远,惟气口脉弦急有力者,
当以疝治。心疝者,心气久郁不舒,积而成疝,正气日衰,结聚日盛,稍有感触,窘 迫而痛如割如裂,痛则四肢厥冷,汗出如浴。左寸关沉而弦急者,虚寒之疝也。弦 涩而数,心烦嘈杂而痛者,阴虚内热而气郁,复兼火化也。脾疝者,其浊气自下逆 上,连嗳不宽,胀满作痛,痛则呕吐清水,或苦水痰涎之类,其脉两关弦急者为实,沉 滑者为虚。肝疝者,阴囊赤肿坚硬而痛,痛连两胯小腹之间,以厥阴之络,络于阴器 也。右关尺弦急而数,兼有寒热,外证此湿热之气,无由疏泄,传为囊痈也。若妇 人则有小腹胀痛,两胯间大筋偏坠,及痛连腰胯者,其有肝气下陷,户中阴挺突出 为痛者,湿热下陷,传为阴户 肿发痒,甚则生虫臊臭,凡此皆肝家积气所化,犹男 子之疝者也。其脉左关尺亦有沉弦而数,或弦急而数者。肾疝者,大多纵欲房劳之人,
里气先亏,寒湿之气行以乘之,积久成疝,其痛自腰肾下连阴茎,小便兼之淋浊艰涩,
其脉微而涩,或沉细而濡软。肺疝,以辛散之,以苦顺之,所为厘清也。心疝,寒 者治以温散之剂,热者兼补兼清。脾疝,专于温散,若湿热甚者,必先化湿理痰。肝 疝,必须升清利浊,分消湿热之气。肾疝,当于温补之中,佐以分消之药。更当以古 人之七疝,参酌为治,犹为详尽无疑。
又曰∶或问《丹溪纂要》一书,为世首推,独云疝主肝病,与肾无涉。况肝无 补法,故前人之治疝者,多用苦辛之味以破气散坚为主,今子主以参、术、归、苓 治疝,已为背谬,而又立肾疝一门,岂不与丹溪故为矛盾耶?答曰∶肝肾之有疝,不 独本于《内经》,即今之患者,了然有二。盖厥阴肝经之络,循环乎阴器,上连小腹 左右之旁,以至乎胁,下系外肾二子之根,故肝疝有子胀偏坠痛连小腹之证。若肾者 开窍于前阴,络脉于两腰,其疝则痛自阴茎,上连腰肾者是也。然而肝为肾之子,子 能令母虚,故肝病无有不补肾者,母能令子实,肾实则肝病无有不愈者,况世之患 疝由肾虚而致者尤多,故治肝必兼顾肾,治肾必兼顾肝,又治疝之捷要,不可不知也。
余所以治肝疝之有余者,原不出乎疏泄温散,以肝家之客邪有余,不得不由疏导而 去之耳。若病久肝家之正气自虚,或有挟虚而发,其脉不甚沉急,甚则空豁无力,面 青肢厥者,苟非参术补益,而兼用桂附温补,岂能获效,此正所谓补其母,而子自 实之义也。世俗苦执肝无补法之说,但逢疝症,不分肝肾,不论虚实,过用克伐,岂 知肝虚复盗母气以自益,而肾气亦因之亏 损,故有肝病未已,而肾家虚寒之气,上冲心胃而危急者也,此正所谓子能令母虚 也。昔仲景治寒疝腹中痛,及胁痛里急者,用当归生姜羊肉汤无不愈者,岂非补肝之 验。而王肯堂、缪仲醇治疝气上攻,心腹窘迫者,用八味地黄丸投之立应者,又非 补肾之一证乎?甚有疝证大便不通者,当利大便,如许叔微、罗谦甫皆用芫花是已。
小便不通者,当利小便,如许叔微治宋荀甫以五苓散是已。若据《纂要》于肾经无 涉,则五苓不当用,又言疝无下法,则芫花不当用,所列之药及诸书所用七疝之方,
无非辛苦破气,寒热杂收,既不能补肝肾之真阴,又不能通利二窍,使邪有所泄,而 徒耗其气于冥冥之中,岂不悖哉!昔有久疝不愈,只于每日空心以淡飞盐滚汤漱口,
咽下无遗,不半年而愈,永久不发。盖齿乃骨之余,夜卧口闭,精气聚于齿间而成垢,
以垢补肾,正补之以属也,又补肾之一征也。
《医论选要》曰∶夫疝气者,睾丸连小腹急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