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逃遁,却有些不便。依小弟愚见,还是抢人要紧,复仇只好且作缓图。”松海接口道:“当然以抢人为先,能够使舍侄破镜重圆,感激非常!复仇准作缓图。”于是大家欢呼畅饮,直吃到下午三时,方才散席。
走出店门,关冲就吩咐徒弟孟阿春先去引诱瘦马。以外众人,由关冲率领,同着邱氏叔侄,取道向石桥北堍而来。走到石桥上,邱大郎定神观看,只见老婆正立在门口,与孟阿春谈话,忙向关冲使了个眼色,就出其不意,冲到马九门口。金氏瞧见丈夫奔来,要想转身逃遁,无如两手被阿春执住,正在挣脱间,大郎已经赶到,说道:“有劳众位老哥,相助一臂之力。”
说罢,三四个人动手,拖着金氏,由原路回转。等到马九得报,派人追赶,无如早已去远了。
马九失此摇钱树,岂肯干休。隔了五六天,邱松海全家于半夜里被人杀死。那邱大郎预防马九复仇,早已挈同金氏搬往常州去了!得悉松海全家被杀,料必是马九下的辣手,只因事无佐证,且怕粮帮人多势大,不敢出头告状,当时由地保报官相验,派差缉凶,没有尸属禀催,至今未曾破案。
安福和林恩听了这一席话,凶首已知是马九,当下吩咐跑堂取饭食果腹。当夜一宿无话。
次日王、史二人清早起身,盥洗停当,付过膳宿费,即往黄山北麓石桥头查访。哪知马九早已将住屋退租,另由倪姓房客租使,便往京口帮粮船驻泊所在密探。安福和京口帮头徐德生向无仇隙,并且和马九素昧生平,只得向近处的土人询问:一班粮船弟兄们,聚集在哪里?土人答称:“望江楼茶坊中的茶客,都是粮船水手,你要找哪一个?到那里去一问便得。”
安福道声对不起,就和林恩径向望江楼而来。
走到店堂里,只见满堂都是水手,有的聚在一处碰和,有的坐在一桌谈话,不知有无马九在内,只好择空桌坐下,向茶博士要两碗红茶,等到茶博士走来冲开水,安福借端向他搭谈道:“你们这里地段落得好,靠着粮船归次,这几个月多做不少生意!”茶博土答道:“是啊,亏得这班粮船弟兄们,调剂我们做半年好生意,等到重运汛里,这里茶客要少去大半呢。”
安福又问道:“京口帮中有个赫赫有名的马九,你和他认识不认识?”茶博士举颈一望,伸手指着北壁碰和桌子上说道:“面南背北坐着碰和的,就是九老板,现在他已经升了副帮头,手下徒弟约有五六百,声势不弱于徐得生老板呢!你们是不是来找他?”安福答道:“不是的,不过素慕他的声名,顺口问及罢了!”茶博士便到别张桌子上去冲茶。安福即向林恩低低说道:“彼众我寡,此时动手,非但拿不到,反尔促他远遁,还是和你到县里去添差协拿吧!”林恩点头称善,于是付过茶资,移步出茶坊,取道进城。
径到江阴县衙门,投文访谒县令胡康侯。康侯得报巡抚差官拜访,连忙出接,迎入花厅,分宾主坐下。林恩就把来意说明,请添派得力快班,同去捕拿凶首。康侯答道:“粮船水手犷悍成性,往往恃众拒捕,只怕通班捕快不是对手,反被脱逃,还是派人去,设法把马九引诱到莱馆酒肆之中,使他孤立无助,那时擒捉,自然容易,未识尊意如何?”林恩说道:“此法虽好,只怕他不上当,而且诱得动他,非与他素识不行。”康侯说道:“敝署中有人与他认识,此事当可胜任。兄弟因为此事,早就留心,屡次想派人诱捕,只因事无佐证,迁延至今。现在既有确据,自当即行拘拿,为地方除害。”林恩也只得称是。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31回悍帮头菜馆遭擒获 小粮户茶肆发牢骚
且说江阴县胡康侯,为防马九恃众拒捕,不敢派差到水手聚集处拿捉,决意派人诱捕。林恩忙问派谁去呢?康侯答道:“敝署门曹章寿和马九素来相识,派他前去,借聚赌为名,邀他到菜馆中喝酒,那时二位老哥带着敝署快班去拿捉,自可束手就缚。”二人听了,也自称善。康侯当即传章寿至面前,吩咐一番,约定地点。章寿应命而去。康侯又传通班捕快,跟随林恩、安福到聚兴馆喝酒等候。
且说马九生平最爱赌博,公役们开赌请客,他总在被邀之列,与一班赌徒素来相识。那粮帮中人,没一个不好赌博,尤其是马九最豪,故往常相处甚好。当下章寿赶到望江楼茶坊中邀他,推说都头开赌,请他到聚兴馆喝酒。马九信以为真,不虞有诈,故只带得爱徒小沙四同行,兴匆匆赶到聚兴,移步登楼。捕快都头童福原来也和他相识,连忙起立招呼入座,筛酒相敬。常言道:“日间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马九闯了大祸,安有不步步留心,当下一面接杯在手,一面把座客闪眼一望,见六七个都是赌场中向未见面之人,不由暗中惊异,就搭讪向童福问道:“头儿有兴邀叙,可曾请到几位大庄家?”
童福指着王、史二人道:“就这王、史两位大爷,也可以凑上一凑,你老人家不是个顶尖的庄家么?”那安福虽然不认得马九,马九却认得他是湖州帮头,见面时很觉面善,等到童福说明王爷,他就恍然大悟,忙向安福请教名字。安福捏名以对。
马九听他是湖州口音,决定是安福无疑,并且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