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向婆娘道:“ 干娘,妹子往那里去了,丢了姐儿在这里?” 婆娘知道女儿故意躲了,笑道:“ 昨儿女婿见你来,疑心起来。当下接了去了。小英儿是我留在这里,住两日的。”那后生听了有几分像,便不做声坐下。婆子抱起英儿笑个不住。兰姐在床后边,不由的笑将起来。那后生方知躲在那里,也笑道:“妹妹不理我罢了,为甚要躲去哩。”兰姐笑着走了出来,道:“但许你昨日做诗,我们偏是不会做诗么。” 婆娘接口道:“我抱住他,还没倒茶你哥儿吃哩。你可倒杯儿。” 兰姐听了,拿了个杯,递了与况家的。况家的忙过来接了,顺手抓了他一下手心。兰姐伸手去他脸上摸了一下,婆娘看了笑道:“你们真见不得面,一见了就 要 动 手 动 脚 的。” 两 个 笑 了,连 着 坐 下。婆 娘 道:“我们吃饭过了,来斗几牌儿,我倒久没来这东西了。” 那后生道:“ 正是我也想他哩,干娘把姐儿放下,速些做饭吃,我买菜去。”说着走了出来。身边摸出一锭银子,买了些鸡鱼鸭肉之类,提了回来,交付婆娘收拾了。
大家吃过了午饭,兰姐忙将牌儿取出来。抹净了桌子,大家坐了。婆娘笑道:“我都忘记了,还没钱哩。” 况家的道:“干娘惯会哭穷,我横竖不问你借便了。”兰姐道:“你这么说,我也还要想方哩。” 笑了一笑,将脚尖儿勾了况家的一下腿,两下会意。况家的在腰里一摸,笑道:“ 可不是,我只剩了一锭,只够我一个人的本么。罢了!借与干娘罢。”兰姐道:“你也特做模样子,可就只这一锭了。” 说着伸过手来,在他腰里乱摸,顺着一把握了那话儿一握,笑着道:“这里不是有两锭哩。”婆娘道:“罢了,他这一锭和我公着些,你赢了尽你拿去便了。”
于是坐下,打了一会子。先却是况家的赢着,婆娘道:“赢了我的,也是我的;赢了你的,也是我的。尽管都你赢些罢。”况家的知道他有些不舒服了,就故意把钱输了与他。婆娘欢喜起来道:“可是我说总是我的。” 兰姐赢了四五钱银子,未到黄昏歇了局。尽行推了婆娘面前,道:“这是我赢的,也与了娘罢。我可要吃杯酒了。” 婆娘得了一锭,喜的闭不住口。听了兰姐的话,连忙温了酒,将菜儿排得停当,三人和小英儿一桌儿吃了。兰姐面上微红起来,越添了许多的妖态。斜着脸儿,只管对着况家的笑。况家的将脚悄悄伸过来,勾他的脚。他暗暗的两脚夹住了不放。况家的笑着哀求道:“好妹妹,饶了我罢。是我的不是,再不敢了。”那婆娘只管带着小英儿在桌上和他玩,哪里来顾他们。
少顷,英儿要睡了,婆娘道:“我送他卧下了来,你们还吃一杯,好吃饭的。” 说着,抱了英儿里边去了。兰姐向况家的道:“我的酒是吃不得了,你可还吃一杯儿。” 况家的道:“吃是还可以吃,只是这杯子不好。”兰姐道:“要甚杯子才吃哩?”况家的笑着,噜噜嘴儿。兰姐果真衔了一口酒送到他嘴边来,况家的接了,顺手搂住在怀里,伸手下边摸着。兰姐也去他身边调弄。仍旧又饮了两杯,立起身来。况家的和他走去边旁椅子上。捺他坐下,提起他腿来。却了里衣,暂且遣些酒兴,弄了有一个时辰。兰姐道:“我和你还吃杯去,你的酒还未足兴哩。” 况家的道:“正是还要吃酒,回来到房里,玩他个一十二套。” 说着笑了起来,仍到桌前坐下。兰姐道:“耽误了这半天酒都冷了。” 话未说毕,婆娘走了出来,拿着壶酒道:“ 酒可不热了,这里是热的。你们吃一杯,可要吃饭了。好一晚上了,我都眼皮儿磕住要睡去哩。”况家的道:“酒是够了,干娘也该吃碗饭,我们只还饮三杯罢。” 兰姐儿也催着他娘吃饭,婆娘只得先吃了。两个又将近吃去半壶,真正不能下去,方才吃了些饭。兰姐暗暗去打了一桶子热水,去房里放了。敷衍了婆娘去安置了,然后和况家的进房,将门关上。又将先前打的水,倾在盆里。叫况哥洗了,自己也去洗净。
是时却是二三月间,不大寒冷,两人当下解衣上床,况家的又吃了几杯,那物事越觉得壮了。叫兰姐儿抚摸了半晌,兰姐道:“你自从我嫁了范家去,没得在一处,可又往别处和人好了么?”况家的道:“你到范家去可还想着我哩,我和你的心,有谁能到得这样好的,我要是和别人好,今日还来会你么!”说着,伏上身去,兰姐高跷着两腿,让这后生尽兴的抽送了一番。哼着道:“我的好哥哥,今日才快活死了我”。况家的知他受用,越逞淫兴。直弄到夜半以后,方两下里搂住睡了。
到了次日早上,婆娘和小英儿先起来了。惟恐范家有人到来,忙唤起况家的来道:“我的儿,不是我催你去,遇见范家的人,恐不大便。你可过一两日,再来玩耍。” 况家的听了,答应道:“正是,干娘算得到。这么疼我,比亲娘还胜几倍儿。”说着,来床边辞别兰姐。兰姐还恋恋的不忍舍他去。道:“你可明儿来,我还有要紧的话和你说哩。” 况家的答应着去了。这里起来梳洗,仍旧带住了小英儿,不在话下。
这况家后生,此后又来了两遭,范家方来接了回去。却说这范二虎,在县中原是个有架势的头役,通县里谁不闻他的名,况今接了他儿子范昆上来,伏着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