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之。」少宰钟石公为之恳焉。公平生遗文有经筵讲章,方斋存稿若乾卷。男四:长即宗翰,次宗直,次宗燠,次宗礼。女二人。孙男三人。其词曰:壶公郁兮降生神,文修兮毓清真,温其如玉兮畴淄磷,正而通兮儒之珍。天弗慭遗兮一哲人,莫与后时为相臣。嗟予攸期托空言。
泉翁大全集卷之六十七
新泉问辩录序
新泉者,史君恭甫嘉会所也;问辩录者,恭甫与四方贤士卒业甘泉先生之门,各因所得而请订其是非,用是谨书而备录之,故曰「问辩录」焉。恭甫将寿诸梓,以记者之误,乃委蒙校正,因属为之序。蒙惟太上忘言,方其浑然未发之时,而六经、孔、孟之文已具,至于六经垂训之后,殆若日星丽天,而天下之理备矣。故吾夫子尝欲无言矣,微颜、曾七十子以发之,则圣人之蕴殆不可见。及夫孟子,不欲好辩矣,不有章、丑二三子以发之,其蕴亦不可得而见矣。是何也?盖理无终穷,任斯道者,自不容已而不究其指归也。岂老佛之流失之言,庄荀之徒失之辩者,所可同日而语邪?秦汉以还,斯道不绝如线,迨至有宋,惟濂、洛、关、闽之学沉浸六经,更倡迭和,固皆扩前圣之未发,补斯理之未备,非徒言也。善乎程子之言,有曰:「圣贤之言不得已也,有是言则是理明,无是言则天下之理有阙焉。」今观斯录所载,诚天下空阙之理也,必有是言而后是理始明,非无用之赘言也。在先生若洪钟待扣,随感而应;在诸贤如群饮于河,各充其量。言岂先生之得已哉?使非诸贤问之审、辩之明,则先生之蕴亦终不可见矣。学者欲窥先生之蕴,若格物通、若学庸难语、若古文小学及此书之类观之,亦可以得其概矣。然此无非教也,若其宏纲大法,则惟在于随处体认天理一言而已。斯言也,即孔门求仁之谓。孔门弟子问仁多矣,圣人皆告以求仁之方,初未尝言仁之体,若语曾子「一以贯之」之理,是乃以己及物之仁体也。而语诸弟子以求仁之方者固多,惟克复之功为最大,「随处体认」云者,即四勿之意,乃指示学者以随事用力于仁之功夫也。仁者,至诚也,天之道也;体认天理者,诚之也,人之道也,下学而上达也。先生斯言,其有功于圣门、有补于世道也大矣。士之生于三代以后者,夫何去仁益远,为害益甚,故事惟求可,功惟求成。惟取必于智谋之末者多矣,而能循乎天理正者,几何人哉?故士之欲复乎天理,必自体认功夫始,然后有所持循,而可以求至于圣人之仁,可以图三代以上之治;否则心术之微、政事之末,皆苟焉耳。故曰:「有天德然后可以语王道。」又曰:「必有关睢、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斯言岂欺我哉!斯言岂欺我哉!蒙敬用书之篇端,以为有志者之一助云。
嘉靖壬辰春三月壬子,象郡后学吕景蒙序。
泉翁大全新泉问辩录题辞
嘉靖戊子冬,予来新泉精舍卒业甘泉先生之门。一日侍坐,因请曰:「冲学圣贤之学,于兹十有一年矣,日用功夫,犹未免出入,恨病耳艰听,不能悉闻至论,以完养此志,幸先生怜之,笔以示我,可乎?」先生许焉。时则四方同志来者日众,吾友史君恭甫复于精舍之后辟一室为嘉会所,冲遂得与诸君联属为会,日相辩论,其中有疑则籍记以问于先生而取正焉。积三(乾)[?]月,得百有若条,盖自下学立心之微,以达家国天下之显,与夫古今圣贤心事,佛老异同之辩,皆略该载,欲知先生之学者,观于此亦足窥其大端矣。恭甫之子继源从予游,若有志者,因命抄为一帙,题曰「问辩录」,俾持归家塾,时一潜玩焉,则区区属望继源之心,其将有遂乎!继源其亦知所勉也夫!是年十二月丁丑,荆溪周冲书。
新泉问辩录
门人宜兴周冲编辑
冲问:「舜耕于历山、伊尹耕于有莘之野,一则取诸人以为善,一则乐尧舜之道。耕固不妨于学,而夫子于樊迟之学稼,乃鄙之为小人,他日又曰:『耕也,馁在其中;学也,禄在其中。』似分明不欲人耕,意果何居?」
读书要会圣贤之意而不滞于言,舜之耕历山,盖竭力以养父母,与取人为善不相涉;称伊尹者,在乐尧舜之道而不在于耕。曾子躬耕而传圣人道,夫子鄙樊迟为小人,为其志于耕,不志于道,以耕求食者也而反得馁,明学非为食也而得禄,然则圣人非不欲耕也,顾其志何如耳。子路负米百里以养其亲,不闻有非之者。西汉之高人如徐孺子,非其力不食,许鲁斋教学者先治生,皆是实事,何不欲之有?惟不耕不治生而冻馁其父母妻子,则害道之大者耳。
尚和问:「伊尹耕于莘,如何见他是乐尧舜之道?」
伊尹,天民之先觉,觉了便自乐我所觉之道,便是尧舜之道,非取诸尧、舜者以乐于我也,我固有之也,但系于觉不觉耳。自有、自求、自觉、自乐,尧舜不能以分与我,我亦不待求之于尧舜,此一事于耕莘阿衡自不相乾。
冲问:「舜之用中,与回择乎中庸,莫亦是就自己心上斟酌调停,融合吾天理否?」
用中、择中庸与允执厥中,皆在心上,若外心性,何处讨中?事至物来,斟酌调停者谁耶?事物又不曾带得中来,故自尧舜至孔颜皆是心学。
尚和问:「颜子在陋巷,箪食瓢饮,人不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