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永巷视听稍懈之时固有不觉其病根之发露者矣杀此田舍翁虽未必实然恐不免乎生诟之訾岂大哉王言一哉王心之谓乎
宴三品以上于丹霄殿上从容言曰中外乂安皆公卿之力然隋炀帝威加夷夏颉利跨有北荒统叶护雄据西域今皆覆亡此乃朕与公等所亲见勿矜强盛以自满也
断曰先王之于民正其徳利其用厚其生三者缺一非所以为治也太宗履满思惧则善矣然其意则以中外乂安为治道之极而不思乎三者之说当时犹有所未尽也
秘书少监虞世南上圣徳论上赐手诏称卿论太髙朕何敢拟上古但比近世差胜耳然卿适覩其始未知其终若朕能慎终如始则此论可传如或不然恐徒使后世笑卿也
断曰甚哉謟谀之臣不可不痛加絶逺也平居论事略不能以可否一二第恐日久渐致疎外于是谬为过髙之论思以媚悦其君希望恩宠而猥鄙之见方且自以为无伤也呜呼逆心之训难行脍口之辞易入苟非励精求治之主则所以壮其盈气而沮其善心未必不由此说启之也夫前代君臣更相戒勅莫如有虞称颂功徳莫如王莽世南所为是不以帝舜望其君而以贼莽待其君不以稷契皋陶自待而以刘歆孔光之徒自居也所谓五絶徳行忠直果安在哉为太宗者宜责之曰汝平日不闻进一善言荐一善士匡朕不逮徒侈是论以为容悦孔子所谓逺佞人者非卿而谁今曰若能慎终如始则此论可传是本不以其论为太髙特患所以继之者未知何如耳故知太宗虽不好佞亦非真能逺佞者也
七年去岁帝亲録系囚见应死者悯之纵使归家期以来秋来就死仍勅天下死囚皆纵遣至期来诣京师至是九月去岁所纵天下死囚凡三百九十人无人督帅皆如期自诣朝堂无一人亡匿者上皆赦之
断曰应死之囚非悖逆君亲则杀人于货皆自作不典以自灾于厥躬何足悯焉如悯之莫如崇教化厚风俗使人迁善逺罪不自陷于刑辟则善矣已干政典而纵之固不可纵之来归而复赦之尤不可是则所谓肆大眚也法不信于民也假令人人自新被其害者已不可赎则亦何辜况元恶大憝未必遽尔思革者尚多有之则亦徒为贼善之资耳其可乎或者乃以上下相贼以成信义之名讥之葢亦甚矣
帝谓左庶子于志宁右庶子杜正伦曰朕年十八犹在民间民之疾苦情伪无不知之及居大位区处世务犹有差失况太子生长深宫百姓艰难耳目所未涉能无骄逸乎卿等不可不极谏太子好嬉戏颇亏礼法志宁与右庶子孔颕达数直谏上闻而嘉之各赐金一斤帛五百匹
断曰贾子有言古之王者太子乃生有司齐肃端冕见之南郊过阙则下过庙则趋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孩提有识三公三少明仁孝礼义以道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选天下贤士以辅翼之故太子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由是观之古之教太子者养其善性于无妄之初非若后世制其邪心于旣缪之后养之于初则无所费而有功制之于后则有所劳而无益宦官宫妾交于外而求以沮其谋孰与使之勿相接乎声色货利动于中而求以节其欲孰与使之勿相闻乎故易大畜六四曰童牛之牿元吉夫牿所以止牛之触童牛未角而施牿焉则以止其触于未然无不及于事之悔何吉如之知此则知太宗之于志宁等责其极谏赏其能谏其道犹有所未尽也
上尝曰炀帝多猜忌临朝对羣臣多不语朕则不然与羣臣相亲如一体耳
断曰按易泰否二卦地上天下则泰天上地下则否圣人于泰则曰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于否则曰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故天地君臣一理而已交则泰不交则否自古以来治乱相寻其机不出乎此昏庸之君懵焉不察临朝务修边幅黙不一言与偶人无异及居宫禁对妇寺则忘形肆志谑谈傲笑以为娯悦而不知倦呜呼虽欲不亡得乎朝臣多行能治化所由出也妇寺匪教诲祸乱所由生也以一人而君四海终日亲贤谘诹治道犹惧不理况以阉竖为一体而视朝臣不啻雠敌惟恐威灵之未赫而接见之不疎则稍有机警者不终日矣惟顽钝无耻之徒乃肯为用亦必结交近习以测风旨借力嬖幸以为已阶始克中夜安枕而居中用事之人或利其柔软或贪其贿赂援引拔擢不惜端揆宰辅以处之于是羣阉众邪欺謟承顺内外合一以致纪纲大坏忠谏蔑闻天变于上人怨于下犹不觉悟沦胥至于国亡身弑而后已如二世炀帝所为者不亦大可笑乎太宗是言乃隋唐兴丧之所以分有天下者不可不监
十年治书侍御史权万纪上言宣饶二州银大发采之岁可得数百万缗上曰朕贵为天子所乏者非财也但恨无嘉言可以利民耳与其多得数百万缗何如得一贤才卿未尝进一贤退不肖而专言税银之利昔尧舜抵璧于山投珠于渊汉之桓灵乃聚钱为私藏卿欲以桓灵事我耶是日黜万纪使还家
断曰小人为恶千态万状擢发不可胜数迹其所自由不明义利所在故颠倒悖逆恣已穷物靡所底极而不自以为非也万纪是言岂知其不可而故为是以濒辱哉其心曰山泽所产非敛诸民也国家所资不私乎已也庶几其君悦而从之耳茍非刚明之主鲜不为其所惑者矣观太宗所以折之之言可不谓明乎所以黜之之意可不谓刚乎曽子曰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太宗以之
十一年马周上疏曰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以蓄积多少在于百姓苦乐且以近事验之隋贮洛口仓而李宻因之东都积布帛而世充资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夫蓄积固不可无要当人有余力然后收之不可强敛以资寇敌也
断曰唐之税法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