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余杭人,亦以医显。然石好用热药,陈好用凉药。群医为之言曰:“藏用担头三斗火,陈承箧里一壶冰。”又见《老学庵笔记》。
《涌幢小品》:俗语云:“夏至有风三伏热,重阳无雨一冬晴。”验之殊不然,及阅《感精符》云:“夏至酉逢三伏热,重阳戊遇一冬晴。”乃知俗说之讹。
《练兵实记》云:今统兵者,每到地方,纵容部下骚扰百姓,不肯克己,尝见东南受兵之处,人民受害,蹂躏不堪。有谣语云:“贼为木梳,兵是竹篦。”盖言梳还有漏,兵则无遗矣。凡统兵者,宜念此八字。
《则克录》云:审机应变,如法施用,则自能战,守固而攻克矣。不则徒有其器,空存其法,而付托不得人,是犹太阿利器,而付婴孩之手,未有不反以资敌耳。谚云:“宝剑要付烈士,奇方必待良医。”庶运用有法,斯可资器之利,得方之效矣。
《交行摘稿》:先生徐氏名孚远,松江华亭人,世居汴梁,为宋宗室。高宗南渡,分封于浙之湖州郡乌程东山徐沟村,以地为姓,避乱隐居,终元七世,无一出世仕者。至太祖宗周佛子公始出仕,为参计使,子若孙遂接踵登第,累代封公。永乐朝遂有“一门多两榜,四世继三公”之语。
《后山诗话》:某太守与客行柏下,柏花多见有落者,遂曰:“柏花十字裂。”客顾其倅方晚食菱,遂对云:“菱角两头尖。”皆俗谚也。
汉有应曜隐于淮阳山,与四皓俱征,曜独不至。时人语曰:“商山四皓,不如淮阳一老。”《白帖》“商”作“南”又《何氏语林》:卫洗马玠颖识通达,天韵标令,论者以为出王眉子、平子、武子之右。自注云:“王澄、王济,已见。晋诸公《赞》曰:‘王玄,字眉子,夷甫子也。’”世人为之语曰:“诸王三子,弗及卫家一儿。”一汉一晋,的对也。
楹联剩话
余撰《楹联丛话》,初刻于桂林,一时颇为纸贵。近闻粤西、湘南两省皆有翻刻本,后至扬州,书坊亦欲谋翻刻,阮云台师为怂恿余,允成之,于是又有扬州翻刻本。既归闽,侨居浦城,汇检后得者,又编成六卷付梓,题曰《楹联续话》,而乞者愈多矣。尚有同人续录见寄者,则细碎不能成编,而竟置之,又复可惜,因附入《归田琐记》之后,庶不负录寄者之盛心云尔。
粤西余小霞州判应松所录寄联话最多,如姜南《蓉塘纪闻》一条云:“正德中,以江都赵鹤为山东按察司提督学校副使,鹤政尚严厉,所至考校生员,多所罢黜,众议纷然,缙绅亦多厌之,竟以此罢官。鹤去,以贵溪江潮代之,潮亦风裁凛然,生员之伤弓者犹畏之。潮出巡至齐河县,其分司壁间有题对句云:‘赵鹤方剪羽翼;江潮又起风波。’潮见之,遂投劾归,恐招怨也。”又《聪训斋语》一条云:“圃翁尝拟一联,悬草堂中云:‘富贵贫贱,总难称意,知足即为称意;山水花竹,无恒主人,得闲便是主人。’其语虽俚,却有至理。”又王笠舫《琅環集》一条云:“李东阳寿商文毅辂七十对联云:‘自古年华稀七秩;本朝才望重三元。’”按:出句用人生七十古来稀语,自是佳典。惟我朝乾隆年间,恭奉高宗纯皇帝寿登七秩,自称古稀,刻有“古稀天子之宝”,则此后普天臣子,断不可再有古稀之称。而近日操觚者流,尚有贸贸不知此事者,所宜正告之也。又程南樵《樵余诗话》云:“汪瑟庵先生为安徽学政时,循例至金陵试院考录遗才,撰楹帖云:‘三年灯火,原期此日飞腾,倘存片念偏私,有如江水;五度秋风,曾记昔时辛苦,仍是一囊琴剑,重到钟山。’道光初,有太平广文某,以送考来金陵。故事广文送考者,例向学使求所属遗才二名,是科为沈小湖学使,一概谢绝。某广文戏改前联云:‘三年辛苦,只求两个遗才,倘蒙片念垂思,感深江水;百计哀号,不管八棚伺候,拚著一条老命,撞死钟山。’后学使亦微闻之,不罪也。”又余小霞赠汪西芝巡检楹联云:“菜根滋味知君惯;潭水交情爱我深。”皆切其姓。又壬寅罢官,舟过藤县,温心山明府鹏翀初建访苏亭落成,代姚若虚撰联云:“万里赴琼儋,夜起江心弄明月;一亭抚笠履,我从画里拜先生。”心山以茝林中丞师所遗苏公《笠屐图》勒石又自撰一联云:“公是孤臣,明月扁舟留句去;我为过客,空江一曲向谁弹。”盖隐括文忠公《藤江五古》诗意也。又代鹤松圃年重建阳朔县书院讲堂一联云:“文笔耸层霄,爱此间对万壑潆洄,教化由来先党序;书楼崇讲席,愿多士作千秋事业,显扬不仅为科名。”文笔、书楼皆阳朔古迹也。又代曾幼竹明府挽兴静山太守云:“廿年无此深交,最可感老尚依刘,久而弥笃;一病犹勤官事,更堪伤危将易箦,语不及私。”又代幕友黎白仙云:“治谱已千秋,是名宦传人,最堪惜正盼迁莺,遽悲化鹤;齐民同一哭,况平生知己,更难忘几番说项,五载依刘。”又应松挽吴荷屋中丞云:“为名士,作词臣,任封疆大吏,爱路近家园,小住桂林营绿野;工书画,考金石,著燕许文章,怅迹疏坛坫,遽闻兜率迓香山。”时中丞侨寓桂林,应松解组后,甫得联文酒之盟,而中丞遽捐馆舍,故次联及之。又万乙楼太守集杜句赠应松云:“古来材大难为用;老去悲秋强自宽。”又忆得湖南抚部某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