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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腆纪年-清-徐鼒-第6页
杀。今据补』），冗官武职共九人；王邸执事：则刘显典、钱福、李彰云、焦如星、张鸣皋、杜一经等四十七人。内官崔升甫十三岁，抱王不去，亦死。绅士：则知县刘芳奕、韩金声、行人王明、同知杨萃、推官常克念、举人荀良翰等多死。自成乃以掾吏邵时昌为伪总理，生员张旋吉、梅鼎盛等次第授伪官，月给银八十两，取赈金之余付之，俾募兵守。
二月，移军攻开封。周王恭枵出帑金五万两犒士，与巡按御史高名衡、推官黄澍、知县王爕同设城守。贼穴城，守者投以火，贼焚死，尸与城平。七昼夜不能下，解围去。过密县，怒而屠之；登封望风溃。
七月，罗汝才弃张献忠自内乡走邓州，与自成合。时自成有众五十万，得汝才，军益炽。合兵陷叶县，守将刘国能与其妻自杀；有子方八岁，自成抱置膝上欲收养之，儿不从，以小刀自刎死。国能，故贼将来降者也。
八月，张献忠为左良玉所败，走依自成。自成欲杀之；罗汝才谓：『留之，使扰汉南，分官兵力』。给以五百骑使遁去。
九月，自成败陕督傅宗龙、保督杨文岳兵于新蔡。文岳奔项城。自成执宗龙，使诱项城；不从，杀之，遂屠项城。
十月，围左良玉于郾城，陷襄城。襄城贡生李永祺迎陕督汪乔年军拒守。初乔年之抚秦也，被命发自成祖父冢。米脂令边大受者，河间府静海县人，健令也。有县役诡孙姓，实自成族；大受诇知之，执而加拷。则曰：『吾祖墓去此二百里，在万山中，聚而葬者十六冢；中一冢，始祖也。相传穴为仙人所定，有铁灯檠醮火圹中，曰铁灯不灭，李氏当兴』。如其言迹之。山径仄险，林木晦黑，果得李氏村。村旁累累十六冢，中一冢发之，有蝼蚁数石，火光尚荧荧然。斵其棺，骨青黑色，毛被体而黄。脑后一穴如钱大，中盘赤蛇长三、四寸，有角；见日而飞，高丈许，以口迎日色，吞咋六、七反而仍伏。乔年函胪骨并蛇，腊之以闻。自成为之啮指恨。既闻乔年出关，愤踊曰：『此发我祖冢者耶！图之勿失』。解郾城之围，来迎战。乔年一军尽覆，敛残卒保襄城。城溃，与副将李万庆死之。万庆，故贼将射塌天也。自成劓刖诸生百九十人，永祺匿免；屠其族。
自成既再破陕督兵，乘胜陷南阳，杀唐王聿镆。总兵猛如虎、参将刘士杰、游击郭关、守备猛先捷战死，参议艾毓初、知府邱懋素、知县姚运熙不屈死，邓州知州刘振世、镇平知县锺其硕、内乡知县龚新、舞阳知县潘宏、通许知县费令谋先后不屈死。
十二月，连陷洧州、许州、长葛、鄢陵，遂陷禹州；杀徽王某。再围开封，总兵陈永福射自成，中左目，几死，殪其党上天龙等；自成益怒。自成每攻城，不用古梯冲法；专取瓴甋。责一甲士取一砖，取砖已，穿穴。初仅容一人，渐至十人、百人，次第傅士以出。过三、五步，留一土柱，絙綪系之。穿毕，万人曳絙，一呼而柱折城崩矣。高名衡与陈永福于城上凿横道，听其下有声，以毒秽灌之，多死。自成乃即城坏处用火攻法：实药瓮中，火然药发，名曰「放迸」。十五年（壬午、一六四二）正月十三日癸未，城之圯者二十七处。自成用放迸法攻之，铁骑数千驰噪；俟城颓，即拥入。城故宋汴都，金人所重筑也；厚可十丈，次亦八、九丈。贼之穴城也，土石积如邱陵。已而火作，内土坚、外土浮，内未及穿，火外击，瓦土涨于天，数千骑歼焉。自成骇而去，陷西华，屠陈州，副使关永杰、知州侯君耀、邑绅崔泌之、举人王受爵皆骂贼死。睢州、太康、归德、宁陵、考城数十郡县悉残毁，绅士通政使李梦宸、宣大巡抚张继世，各于其地婴城死。商邱知县梁以樟者，与邑举人徐作霖、吴伯裔、伯允集乡勇守御。攻围七日夜，知府某与贼通，贼以二月二十七日攀堞入，作霖、伯裔、伯允死。贼刃以樟，仆地；妻张氏与媵婢三十六人登楼自焚死。仆人王政负其幼子爕以逃。以樟寻苏，遁于淮南（考曰：按「南北略」钞撮而成；未经校正，且系活字板，讹舛尤多。今从「绥寇纪略」）。知鲁山县杨呈秀、知郏县李贞佐、汝州从事顾王家、知宝丰县张人龙皆死。而贞佐并母乔氏、妻某氏皆殉，为尤烈云。
三月，自成复围开封。以前之力攻而挫也，乃下令围而不攻，持久以示必克。诏起孙传庭为总督，释故尚书侯恂于狱，命督师。诏左良玉援开封。良玉至朱仙镇大败，走襄阳。虎大威、杨德政、刘泽清之众先后奔溃；河北军望而自沮。开封樵苏断绝，人相食。罗汝才众亦饥，谋徙去；自成分饩之，约破城，以东城所掠属汝才，乃留不去。初，开封佳丽甲中州，群盗心艳之。前后三攻，死伤无算。积愤，矢必拔，久怀灌城之谋；顾以子女珍宝山积，不忍弃之洪波。会城中有计决河灌贼者，为自成所觉。官军方凿朱家寨，贼已移营高阜，多设巨筏、艨艟，驱所掠民夫反决马家口以灌城。天大雨经旬，黄流骤涨，两口一时并决，声闻百里。丁夫荷锸者，随堤漂没，贼营亦沈万人。河流冲城北门入，穿东南门以出。流入涡水，人皆溺死。周王率宫眷及宁乡、安乡、永寿、仁和诸王露栖西城上，抚按以下皆从之。侯恂与监军御史王爕拥王及二妃世子止河北之柳圈坊（考曰：柳圈，「守汴日志」作柳园），士民从而免者不及二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