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襟出九垓。清光依日月,逸兴走风雷。鸿雁几时到,江湖万里开。文章成锦绣,临咏日盘回”。
“来宾楼:地拥金陵势,烟花象外幽。九天开秘祉,八极念怀柔。造化钟神秀,乾坤属远猷。吾皇垂拱治,不待治书求”。
“重译楼:使节犹频入,登临气尚雄。江山留胜迹,天地荷成功。干羽三苗格,车书万里同。圣朝多雨露,樽俎日相从”。
“澹烟楼:久坐惜芳尘,莺花不弃贫。关心悲地隔,有酒纵天真。不问黄金尽,应惭白发新。登临聊极目,紫陌万家春”。
“轻粉楼:郡楼闲纵目,风度锦屏开。玉腕揎红袖,琼卮泛绿醅。参差凌倒景,迢遁绝浮埃。今日狂歌客,新诗且细裁”。
“鹤鸣楼:翠挹凭阑外,楼高不倦登。抑扬如有诉,凄切可堪听。白日移歌袖,青天扫画屏。古来形胜处,重到忆曾经”。
“醉仙楼:自得逍遥趣,乾坤独倚楼。天笼平野迥,江入大荒流。待弃人间事,来为物外游。蓬莱自有路,云雨梦悠悠”。
“梅妍楼:天地开华国,招邀屡有期。风烟归逸兴,钟鼓乐清时。对酒惜余景,逢人诵旧诗。平生无限意,莫信笛中吹”。
“翠柳楼:白帻岸江皋,开筵近鸟巢。交疏青眼少,歌罢彩云消。落日明孤塔,青山见六朝。平生爱高兴,回首兴滔滔”。
《艺林学山》云:永乐中晏振之金陵,春夕诗花月,春江十四楼,人多不知其事。盖洪武中建来宾、重译、清江、石城、鹤鸣、醉仙、乐民、集贤、讴歌、鼓腹、轻烟、淡粉、梅妍、翠柳十四楼于南京,以处官妓。盖时未禁缙绅用妓也。胡元瑞云:十四楼语近出,足为诗料。按金陵本十六楼,今称十四楼,而遗南市北市二楼。何也?诸楼尽废,独南市楼尚存。
○十景
盛仲交自大城山中寄杂忆十诗,命余步韵,且约往游。其题云“祈泽寺龙泉、天宁寺流水、玉皇观松林、龙泉庵石壁、云居寺古松、朝真观桧径、宫氏泉大竹、虎洞庵奇石、天印山龙池、东山寺蔷薇,此十景皆众人之所忽,仲交所独取者。”
○见御史不起身
御史饮虹李公,家在饮虹桥南。每赴衙门,必过铁作坊。铁匠造作自如,多坐不起身。饮虹怪之,言于中城。御史牌拘一坊人,将诘问之,且加责也。众诉云:某等坐不起身,相沿已久。当年倪尚书老爷,家住本坊,亲嘱不必起身,恐妨造作。不识李爷计较,却被倪尚书误了。今蒙治以国法,此后再不敢矣。御史对李饮虹云:“听众人之说,我尚惭悔。”
○家若悬罄
顾横泾先生,罢河内副使归家。环堵若悬罄,客过从邻家乞火,供茗取酒,无所具,樽罍而止。
○守备厅坐次
守备厅坐次,正统中襄城伯李隆正中坐,户部黄少保福左侧坐。公退,左右对坐。少保卒,兵部徐侍郎左侧坐。襄城去,丰城侯李贤代徐侍郎升尚书,仍左侧坐。都督赵伦协同地平下左侧坐,后革靖远伯,王骥代徐尚书为总督,与丰城分左右正坐。靖远左,宁远伯任礼代丰城,仍在右。靖远伯还朝,徐尚书复来,杜侍郎宁始推尚书,与宁远分左右正坐。张右都纯监督操军,不预守备事,下教场与徐尚书分左右正坐。张都御史在左,赵都督仍旧坐户部张尚书凤来右边,稍偏正坐。户部没,张都御史升兵部尚书参赞,右边正坐。宁远告老,平江伯陈豫代,与张尚书仍分左右坐。平江去,张尚书致仕魏国公,徐显宗代平江,独正中坐。镇远侯顾协同右边稍偏正坐。兵部萧尚书维祯、参赞镇远坐左。魏国镇远俱没,萧尚书独右偏正坐。成国公朱仪代魏国,如魏国坐。兵部李尚书宾来如萧坐。马都督良协同地平上右侧坐。李尚书马都督皆还朝,兵部程尚书信来如李坐,后添设泰宁侯陈经协同与程尚书分左右正坐。泰宁左泰宁漕人西侯蒋琰代,如泰宁坐。程尚书去,吏部崔尚书如程坐。崔尚书去,左都御史王恕来寻升兵部尚书,如崔坐。定西侯还朝,新宁伯谭琰代,如定西侯坐。王尚书巡抚,兵部薛尚书远来,如王坐。新宁还朝,太子太保丰城侯李勇代,如新宁坐。薛尚书归,陈尚书俊坐如薛。已后守备参赞坐大约相同。惟增内守备太监据首席,而协同者为侯伯,则上坐都督则侧坐耳。
○武职袭替
南京武职最贫苦。袭替北上,须称贷而行,还时即以俸粮抵偿。有数年之久不得食粮者,有无处挪借终身不得袭替者。令祖宗汗马之功损于一旦,岂不可惜?鄙意各省武职不得不诣京师,若南京自有本兵,即于本处稽查功次,比试弓马,有何不可?倘移咨北部,类奏袭职,此是何等省便,何等功德也。国初总小旗袭替至北京,并枪邝公野题奏,改于南兵部,并各省都司比试,不中者后一年仍赴北京。谭公纶具题亦改,于南京二例载武选职掌,可援以请也。澹园焦先生向以语选郎卢梦麟,欣然欲行之。曾太宰摄部事,亦大以为然。会曾回籍,未果。今其案具存。
○招募不如土着
嘉靖中,倭乱。招集义乌、江阴、靖江、崇明人为兵,费用甚多,却专在南都作贼。吴悟斋目击其事,尽汰遣之。昨壬辰,倭侵朝鲜,于中国未以一矢相加遗也。而本兵与操江四出招募,群不逞之徒麕至戊戌北部,调二千人往戍旅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