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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9-邵氏闻见录-宋-邵博-第93页

色耳。盖汉高祖至霸上,子婴素车降轵道所上者,世世传受,号曰“传国玺”。董卓徙都关中,孙坚入洛,得于城南井中。至梁朱全忠后,始失所在,全忠以下,多都汴洛,今玺尚出于秦。又云:背亦刻“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字,则无之。又不云有玉检为异,有司来上,庭议以为瑞,改元元符,命段吉以官,至靖康国破,敌取以去矣。和氏玉见蔺相如语中,璧也其可刻以为玺邪。
  宣和元圭,出王懿恪家,旧上有懿恪朱书“元圭”二字。或上之,以为真夏后氏之瑞。后复燕山,又得一元圭,尤奇古,非前圭可比。朝廷以先既行盛礼,不应再有出者,藏之内库不复问。至金人起,后圭磨改副衮冕,奉其主,前圭亦取去。然窦建德以获元圭,故国号夏,不知二圭果何代物也?
  绍圣初;先人官长安府,于西城汉高祖庙前卖汤饼民家,得一白玉奁,高尺余,遍刻云气龙风,盖为海中神山,足为饕餮,实三代宝器。府上于朝,批其状云:墟墓之物,不可进御,当籍收官库,尚遵祖宗典制也。至政和中,先人再官长安,问之,已失所在矣。
  楚氏洛阳旧族元辅者,为予言:家藏一黑水晶枕,中有半开繁杏一枝,希代之宝也。初,避虏入颍阳,凡先世奇玩悉弃之,独负枕以行,虏势逼,亦弃于山谷中。文序世言:潞公有白玉盆,径尺余,三足,破贝州时,仁皇帝赐也,常用以贮酒,后纳之圹中云。
  中隐王正叔云:“王仲至帅长安日,境中坏一古冢,有碧色大瓷器,容水一斛,中有白玉婴儿,高尺余,水故不耗败,如新汲者。玉婴儿为仲至取去。”
●卷二十七张浮休云:盗夜发咸阳原上古墓,有火光出,用剑击之,铿然以坠,视之,白玉帘也。岂至宝久埋藏欲飞去邪?既击碎之,有中官取以作算筹,浮休亦得一二。
  宣和殿聚殷周鼎钟尊爵等数千百种。国破,虏尽取禁中物,其下不禁劳苦,半投之南壁池中。后世三代彝器,当出于大梁之墟云。
  主父齐贤者自言:少羁贫,客齐鲁村落中。有牧儿入古墓中求羊,得一黄磁小褊瓶,样制甚朴。时田中豆荚初熟,儿欲用以贮之,才投数荚,随手辄盈满,儿惊以告,同队儿三四试之皆然。道上行人见之,投数钱,随手亦盈满,遂夺以去。儿啼号告其父,父方筑田,持锄追行人及之,相争竞,以锄击瓶破。犹持碎片以示齐贤,其中皆五色画,人面相联贯,色如新,亦异矣。齐贤为王性之云。近岁,犍为、资官二县接境地名龙透,向氏佃民耕田,忽声出地中,耕牛惊走,得铜剑一,长二尺余,民持归,挂牛栏上。入夜,剑有光,栏牛尽惊。移之舍中,其光益甚,民愚亦惊惧,掷于户外,即飞去,盖神物也。士聂椿云:向,其妇家也。
  牛僧孺李德裕相仇,不同国也,其所好则每同。今洛阳公卿园圃中石,刻奇章者,僧孺故物;刻平泉者,德裕故物,相半也。如李邦直归仁园,乃僧孺故宅,埋石数冢,尚未发,平泉在凿龙之右,其地仅可辨,求德裕所记花木,则易以禾黍矣。
  世传李太白草书数轴,乃葛叔忱伪书。叔忱豪放不群,或叹太白无字画可传。叔忱偶在僧舍,纵笔作字一轴,题之曰“李太白书”,且与其僧约,异日无语人,每欲其僧信于人也。其所谓得之丹徒僧舍者,乃书之丹徒僧舍也。今世所传《法书要录》、《法书苑》、《墨薮》等书,著古今能书人姓名尽矣,皆无太白书之品第也。太白自负王霸之略,饮酒鼓琴,论兵击剑,炼丹烧金,乘云仙去,其志之所存者,靡不振发之,而草书奇倔如此,宁谦退自悔,无一言及之乎?叔忱翰墨自绝人,故可以戏一世之士也。晁以道为予言如此。
  大儒宋景文公学该九流,于音训尤邃,故所著书用奇字,人多不识。尝纳子妇三日,子以妇家馈食物书白,一过目即曰:“书错一字。姑报之!”至白报书,即怒曰:“吾薄他人错字,汝亦尔邪!”子皇骇,却立缓扣其错,以笔涂“暖”字,盖妇家书“以食物暖女”云,报亦如之,子益骇,又缓扣当用何暖字?久之,怒声曰:“从食从而从大。”子退检字书《博雅》,中出“饣Й”字,注云:“女嫁三日,饷食为饣Й女。”始知俗闻饣Й女云者,自有本字。
  东坡《谢滕达道书》云:“前日得观所藏诸书,使后学稍窥家传之秘,幸甚!恕先所训,尤为近古。某方治此书,得之颇有开益,拜赐之重,若获珠贝,老朽不揆,辄立训传,尚未毕功,异日当为公出之。古学崩坏,言之伤心也。”李方叔云;“东坡每出,必取声韵音训文字复置行箧中。”予谓学者不可不知也。陶隐居《与梁武帝启》云:“逸少有名之迹,不过数种。《黄庭》、《劝进》、《像赞》、《洛神》,不审犹得在否?”褚遂良《逸少正书目》:《乐毅论》、《黄庭经》、《书赞》、《墓田》、《丙舍》以次,共十四帖,合五卷。《劝进》已亡,《洛神》不录,盖遂良误以《洛神》为子敬书,故柳公权亦云。褚、柳于书工矣,其鉴裁尚有失,古语二王以来,评书之妙,惟隐居为第一,不诬也。崇宁初,经略天都,开地得瓦器,实以木简札,上广下狭,长尺许,书为章草,或参以朱字,表物数曰:缣几匹,绵几屯,钱米若干,皆章和年号。松为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