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景象矣。至此仍必愈加谦抑,勉为大器,行见蒸蒸日上,岂通判所能限乎?若夫谨言慎行,留心政体,则无论典守何职,皆宜服膺,又不仅为通判言矣。’宋曰:‘谨闻命。’后闻其分发湖北,官声卓然。予喜曰:‘此君其有味乎予言哉。’”详言此官之地位及应如何自处,可合看。
卷上记接解淮安饷银赴鄂事云:“余于九月初二到任,初九日即调接解淮安饷银十万赴湖北交纳。先是,江苏盐经历薛某解至安徽桐城地方,失去九十二号一鞘,至下站查出,故委余接解。余至省,藩库将银补足,眼同弹兑。余见方伯曰:“见在九十二号某眼见装银入鞘,其余概系薛经历自淮安解来,鞘内是否银两及平色高下,某未由得知。其鞘见存潜山县,离省只八十里,恳提来省劈鞘另兑。某乃赤贫士,设有舛错,无力赔缴也。’方伯以为拘执,首府亦以不必烦琐为辞。余又力求方伯,银不另兑,恳发封条九十九张,将原鞘封固。接解官所解者九十二号是在皖省新装银,其九十九鞘是淮安原鞘。如原鞘有失,惟接解官是问。
如鞘中傥非银两及平色不足,惟原解官是问,可免将来推诿。方伯又不准,催促即日起程。
余次日至潜山县,订一册,钤县印,将九十九鞘一一过称,某鞘重若干斤,详注册中,发通禀立案而后行。至湖北谒同抚军,问曰:‘足下接解此银,鞘中皆银乎?平色足乎?’余以在安徽屡求不准及通禀立案缘由禀知,并将禀稿清册呈阅。抚军细阅之,曰:‘如此可无虑矣。’弹收幸无差错。差竣回皖,寅好告曰:‘前通禀到时,两司及首府均以为事出冒昧,抚军则曰,此人办事真结实可靠,大嘉奖,浮言始息。 ’抚军姓王名汝璧,号镇之,四川进士。 “
虽若过于迂执,而干系过重,谨慎可免后患,观之可增阅历。
潘世恩《思补斋笔记》卷七(《管闻》)云:“宫保尚书李书年前辈奕畴,乾隆庚子翰林。
陈臬安徽时,有霍山县民某以事至妇翁家留宿,是日与妇共食,适有人从门外招之出,数日不反,迹之不得。其父至妇家诘讯,以实告,疑有别情,鸣诸官。县令亦疑之,拘其妇,严刑拷讯,遂诬认与雇工人有奸,同谋毙命。狱成,亟请于公,求速结。公曰:‘人命至重,天道难欺,今尸身未获,案情未确,而欲草率了事,于心安乎?’案悬未结。逾年其夫妇,言是日正食时,其友招之出,问曰:‘有货物一挑,从某至某,可得百钱,汝愿行乎?’曰:‘可。’自是每日以此为业,颇有赢余,近始归里,急投县供明,事遂得释。向从县令言,则两人同抱不白之冤于地下矣。公时年六旬,尚未有子,嗣后连举六男,长子铭皖,予庚子(按:此谓道光二十年庚子)会试所得士。今春公九十寿,铭皖乞假归祝,还京来谒,言公康健如壮盛时,盖阴德之报云。书之以告世之司刑者。”略述案情,推李氏耆福之由,颂其阴德。而阅高氏此书,记此谳经过颇详,盖深赖高力也。卷上云:“嘉庆十二年,安徽霍丘县招解民妇范顾氏商同奸夫杨三等谋死亲夫烧尸灭迹一案,连血衣残骨凶器招解到司。廉访李书年先生,恐有冤抑,驳提尸亲证佐到省,委余与某令研讯,各供相符。廉访隔屏谛听,曰:‘供情似真矣。’某令曰:‘供情结实,衣骨凶器确凿,案不错。 ’余曰:‘伪也。’廉访曰:‘何以知之?’余曰:‘范寿子赘于岳家,正月十三夜同妻母弟诸人出观灯,灯散回家。乡间虽无更鼓,应有二更时分矣。又他往斗牌返,自己三更矣。返后范顾氏与杨三及母弟诸人商定,各持械将范寿子凶殴致死,自己四更矣。又将尸支解,煮成肉汁,捞骨烧灰,然后弃埋漫地。人肉未经煮过,猪肉则所常食,每烹煮必须一二时方熟,若要熬成肉汁,非昼夜不能。四更至五更,为时几何?此不确之大端也。况范顾氏母家住居集中,前后左右,各有紧贴邻舍,死者被殴,岂无声息,焚骨臭味,岂无见闻,此理之易明而事之所必无者也。’时已交三鼓,廉访曰:‘明日再细心鞫之。’次日复讯,某令请病假不来,余先唤尸父至前,曰:‘汝媳罪拟凌迟,杨三斩决,媳母媳弟及雇工三人皆拟绞候,冤乎不冤?’尸父曰:‘无冤。’余曰:‘汝媳与诸人正法后,设汝子出,则五人之命应汝抵偿,汝愿具结乎?’尸父曰:‘我止告子赘不归,所有因奸谋死之情,乃官审定,与我何干?’余将全案一一研讯,俱如昨供:打死后砍成八块,肉煮化了,骨烧了,尚存零碎骨数块可据,天衣无缝,欲雪无从。余沉吟久之,因案关五命,哀矜之心不觉见于颜色。范顾氏及其弟顾三麻子忽然叫冤。余曰:‘寿子之尸地方官详辨是煮了烧了,今日寿子若是尚在,固可伸冤。即使已死,或是全尸,亦可从此根究。今日既不知尸身所在,尔曹又未供有别故,何以见得冤?’顾三麻子曰:‘地保同犯人一路来省,他说此案实在冤枉。’余曰:‘地保昨日审过,如有冤枉,岂不供出?’佥曰:‘解差再三谆嘱,按察司衙门审案,如有翻供者,就夹一夹棍,因此地保不敢直说。’即提地保问曰:‘此案是官访闻?是尸亲告发?’地保曰:‘是尸父四月初来县告状,官差头役李遥协同小人查访。’余曰:‘访得如何?”地保神色惊惧,嗫嚅不言。掌责之,地保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