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骆颇露嗟怨口吻焉。是年冬,骆卒于川督任。)至左询人以视己与骆如何云云,他书亦有类是之记述。如姚永朴《旧闻随笔》卷三述骆事有云:“左文襄公平回疆后,勋望益崇。一日谓人曰:‘君视我何如骆文忠?’其人对曰:‘不如也。’文襄曰:‘何以知之?’曰:‘骆公幕府人才有公,公幕府人才乃不复有公。以此观之,殆不如也。’文襄大笑曰:‘诚如子言,诚如子言。 ’”似尤蕴藉有致,且于口气为更肖。
清季江苏官场,有朱瞎子其人者,目盲,而以干吏见重于疆帅,名著一时。江氏记之云:“平湖朱之溱竹石者,椒堂漕帅为弼之从孙也,官江苏垂四十年,中岁失明,人皆以朱瞎子呼之。以候补道员十署按察,两署布政,最后乃受淮阳道,亦未到任。朱虽盲于目,而才干过人,记性尤绝,每日治官书(充牙厘局总办最久,虽署藩臬,仍兼之),令人诵之,入耳辄不忘。恒口占批牍,洋洋千言,靡不中事理。其见僚属,必先排定座次,所问皆适如其人,无一泛语,不似当日达官见属吏只言天气寒暖而已。公余即浼人读《通鉴》及名臣奏议、古今文集。有投以著述者,觌面时辄能举其某篇某句,往往评骘精当,真异才也。其于江苏吏治得失,历年陈案,皆烂熟于胸,而综核财政,尤其所长,故督抚虽屡易无不倚重焉。”此人盲而不废,且特擅吏才,杰出流辈,可谓有异禀者。陈夔龙官江苏巡抚时,尤深加器赏,其得补授淮阳海道,陈氏盖尝力为主持。所著《梦蕉亭杂记》卷二,于朱亦有记载,可相印证。据云:“平生自惭无才,而爱才若命。外任五行省,所共事寅僚不下数百人,就中才识,推平湖朱竹石观察之榛为冠。观察家学渊源,早岁官丞倅已有能名,积资洊升,以江苏道员候补于苏省,内政外交刑名榷税,尤为熟悉。计署臬司十三次,署藩二次,历任巡抚倚如左右手,连章优保,徒以病于目,未能骎骎大用,识者惜之。观察虽短于视,一应公牍,但令书记朗诵一过,即能贯彻于心。一一裁决,无不恰中肯窾。任刑名久,总司厘务数十年,遇州县来谒,观察御之严,谓某县钱漕进款若干,某卡税厘入款若干,除去应解公家若干,某缺余若干,某差剩若干,均饱尔等私囊,倘再不知自爱,贻误公事,白简具在,不能为尔等恕矣。所言洞见症结,吏不敢欺,亦不能欺。余遇大事,决大疑,商之观察,一经擘划,咸就条理。适淮扬道缺出,江南官多如 ,负大力者咸存希冀心。余昌言于众曰:‘苏省外补道缺甚少,每有缺出,由督抚会商遴员奏补,但商之云者以其人之可否,尚须斟酌。若朱道才望资格,均推第一,有缺即补,何须互商?倘淮阳一缺不以朱道请补,勿论另补何员,巡抚不能画稿,即请总督专衔陈奏可也。’某督难违公论,落得顺风使帆。分宁道员纵多,而分苏道员获补,群相觖望,至讥余谓专揽政权。余惟扶持善类,力主公道,悠悠之口,一笑置之。迨余去苏,观察迄未莅新任,旋即病逝,岂暗中犹有阻扼者乎,不得而知已。”称道不容口焉。(某督谓两江总督端方。)又严辰《墨花吟馆感旧怀人集怀人诗》《朱竹石观察(之榛)》一首云:“藉甚声名列上台,几回欢会在苏台。凌云赋就逢杨意,始信赀郎有异才。 ” 注:“君为吾郡平湖人,少负大志,留心经世之学,不屑从事帖括,以同知仕江苏。适谭序初中丞为首郡,大加刮目。后遂列诸剡章,旋以道员需次,大吏皆倚重之。徐侍郎致和,与君无半面识,特疏保荐,由是名纪御屏,四权臬事,惜以目青未能入觐,尚不获大用于时。
余与君同郡而有旧,每至吴门,辄承款洽,闲论时事,亦多吻合。 ”亦极推重。所作较早(光绪十五年己丑作),犹未及知其署藩暨补淮道也。清季小说,有加讥笑者。我佛山人(吴沃尧)《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丙卷第三十八回(《官场问案高坐盲人》)云:“……澄波道:‘若要讲到运气,没有比洪观察再好的了。 ’雪渔愕然道:‘是那一位?’澄波道:‘就是洪瞎子。’雪渔道:‘洪瞎子不过一个候补道罢了,有什么好运气?’澄波道:‘他两只眼睛都全瞎了,要是别人,一百个也参了,他还是络绎不绝的差使,还要署臬台,不是运气好么?’我道:‘认真是瞎子么?’澄波道:‘怎么不是?难道这个好造他谣言的么?’雪渔笑道:‘不过是个大近视罢了,怎么好算全瞎?倘使认真全瞎了,他又怎样能够行礼呢?不能行礼,还怎样能做官?’澄波道:‘其实我也不知他还是全瞎还是半瞎。有一回抚台请客,坐中也有他,饮酒中间,大家都往盘子里抓瓜子嗑,他也往盘子里抓,可抓的不是瓜子,抓了一手的糖黄皮蛋,闹了个哄堂大笑。你若是说他全瞎,他可还看见那黑黑儿的皮蛋,才误以为瓜子,好像还有一点点的光。可是他当六门总巡的时候,有一天差役拿了个地棍来回他,他连忙升了公座。那地棍还没有带上来,他就混帐羔子忘八蛋的一顿臭骂。又问:你一共犯过多少案子了?又问,你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问了半天,那地棍还没有带上来,谁去答应他呢。
两旁差役,只是抿着嘴暗笑。他见没有人答应,忽然拍案大怒,骂那差役道:你这个狗才,我叫你去访拿地棍,你拿不来倒也罢了,为什么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