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社之主盟者。时沈士柱、陈贞慧皆就逮系,钱秉镫、沈寿民亡命得脱;假令王师下江南稍缓,难平免于白马之祸矣。
「防乱公揭」有云:『杲等读圣人之书,明讨贼之义。事出公论,言与愤俱。但知为国除奸,不惜以身贾祸』!
初九日(辛酉)
黄得功驻军荻港。
得功提兵入援,命于『荻港暂住,有警前进』。
史可法三报边警;『命上游急则赴上游、北兵急则御北兵,自是长策』。可法又奏:『上游左良玉不过清君侧之奸,原不敢与君父为难。若北兵一至,宗社可虞。不审辅臣何意朦蔽若此』!又移书士英;〔士英〕惟以左兵为虑,不应。
遣内奄分守十三门,禁各官家眷不许出城。
大清〔兵〕入淮安,总兵刘泽清遁。泽清闻北兵至,遂大掠淮安,席卷轻重西奔;沿河竟无一人守御。北兵从容渡河,至淮安少休,即拔营南下。
福王命副使马鸣霆驻江阴、仰司奇驻镇江,凡逃兵南渡,用炮打回,不许一骑过江。
马士英奏:『水陆诸军必直抵湖口,与九江、安庆呼吸相通,乃知上游消息。乞敕催阮大铖、朱大典督诸军前进,不得稽延』。
初十日(壬戌)
封常澄为襄王,命居汀州(常澄,翊铭子)。
御史刘勷奏:「缉奸严密,下役四出扰害』。
户部奏请徽、宁等府预征来年条银。
黄斌卿与左兵战于铜陵,败之。
斌卿与左兵战,大捷;获其奏檄、书牍甚多,内有致钱谦益一札,问废置等语。斌卿欲奏闻,恐为诸人祸,乃悉焚之。
御史何纶疏请禁四六文章并坊刻社稿。
侍郎申绍芳往浙、直催饷。
太仆寺丞张如蕙丁艰回籍,着留其行囊充饷。
十一日(癸亥)
贡院汇选淑女七十人中,选中阮大铖侄女一人;太监田成浙中选到五人,〔选〕中王姓一人;又选中周书办女一人:俱送进王城内。
太监屈尚忠奏催大婚礼措办银两;有旨:『着该部火速挪借』。
命户、工二部各委官一员采办中宫珠冠,礼冠三万两、常冠一万两。
黄斌卿复与左兵战,沉其舡三十艘。
前山东提学副使翁鸿业子世维奏求追恤;有旨:『果殉难济南,何待六年以请?明系潜逃偷生,希图掩饰。不准』。
按鸿业逃难为僧;后还家,逾年死(文秉)。
召桂王子安仁王由樱、永明王由榔居近京。
大清兵取泗州,总兵官李遇春等降。
福王命钱继登兼抚扬州。
十三日(乙丑)
左兵陷安庆,执巡抚张亮。
是时,郡邑连破,朝无确报,或言左兵、或言牟文绶兵。适御史黄耳鼎家人自武昌至,讹传良玉坐镇如故;马士英大喜,请假视生辰。已知左兵破安庆、黄澍在军中、张亮被执,士英正在举觞,忽闻报,卮酒堕地。
怀宁诸生韩鼎胤妻刘氏,以舅姑双柩殡于堂,家人尽散,刘独守不去。贼疑棺内有所藏,欲剖视;刘抱棺号哭,贼恻然释之。一女年十三,匿别所;见贼去,出就母。贼又入,欲纵火而数盼其女。刘绐之曰:『苟不惊先柩,女非所惜也』!贼喜,投炬,携女去。刘送女,目门外池视之;女即投池。贼怒,刃刘;刘骂不绝口而死。
宿松城陷,诸生吴之瑞妻张氏年少,军士欲污之;张恐与之忤,则祸及夫与二子,绐之曰:『此吾家塾师,携其子在此;吾丑之。若遣去,则惟命』!夫与二子去已远,张乃厉声唾骂,撞石死。
十四日(丙寅)
大清兵渡淮,福王命刘良佐提兵入卫。
马士英奏江上大捷;赏阮大铖、朱大典、黄得功、刘孔昭、黄斌卿、黄蜚、郑鸿逵、郑采、方国安、赵民怀、卜从善、杜弘域、张鹏翼、杨振宗等银币。
吏部尚书张捷率百官进奏贺捷。时江北信绝,左兵与靖南相持不下;阮大铖、刘孔昭飞章报捷,捷遂率百官表贺,以愚都人耳目。
大清兵渡淮报至,人情鼎沸。福王召对群臣,大理少卿姚思孝、尚宝司李之椿、御史乔可聘、成友谦,给事吴适等合词请无撤江北兵,亟守淮扬。王谓马士英曰:『良玉虽不该逼南京,然看他本上,原不曾反;如今还该守淮扬』!士英厉声叱诸臣;对曰:『此皆良玉死党为游说,其言不可听;臣已调得功、良佐等渡江矣。北兵至,犹可议款;左逆至,则若辈高官,我君臣独死耳!宁君臣同死于清,不可死于左良玉手;有异议者当斩』!王默然,诸臣咋舌而退。
时朝议俱以北兵为不足虑,甚有欲用北以破左者。方国安、牟文绶名曰御左,实避北兵而西;给事中吴适劾之,疏言:『牟文绶本无寸功,骤列大帅;乃复纵兵哗掠,摧陷建德、东流,太属非法。方国安受国厚恩,乃铜陵西关、南陵城外聚兵攻击。赤子何辜,遭兹涂炭,益之深热;其与叛逆何异』?蔡奕琛票旨:『左良玉称兵犯顺,连破九江、安庆,文绶、国安方在剿逆;吴适讹言乱政,为逆臣出脱,是何肺肠』?奕琛为具疏特纠。御史张孙振又疏纠适为东林嫡派、复社巨魁,宜速正两观之诛。有旨:『着革了职,法司逮问』。遂下适于狱。
「明季遗闻」云:初,左光先按浙,会鞫蔡奕琛一案,适时为衢州司理,与绍兴司理陈子龙共成其狱。及奕琛入,相与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