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奏闻,不省,石麒因再疏乞休。士英知内臣恨之,拟严旨;帝曰:『冢臣犹冢子也,当以优礼遣之耳』。遂得温旨驰驿去。
以李成栋镇守徐州。
成栋,字廷贞,山西人(一作辽东人)。初为开封游击,败于流贼,随高杰至高邮为后劲。至是,拜镇徐将军;改李朝云为后劲。
闯磁李自成败还陕西;史可法将北行,高杰帅师前进,可法亦赴清江浦。
卷七
江阴云墟散人李本天根氏辑
甲申(一六四四)冬十月乙卯朔
大清定鼎燕京,世祖章皇帝即皇帝位;颁诏天下,普与臣民更始。
福王使臣左懋第等次张家湾。大清传令:止许百人从行。懋第衰绖入都门,至则馆之鸿胪寺。请祭告诸陵及改葬先帝后,不可;乃陈太牢于旅所,哭而奠之。懋第等至张家湾,摄政王令旨:处以四驿馆,使臣行属国礼进见。参谋陈用极曰:『此事所关甚大,不可不争』。陈洪范无言;懋第力争,乃改鸿胪寺。懋第欲先谒陵,后进见;摄政王不许。奉御书入正阳门,随宿鸿胪寺;大清关防甚严。至十四日,大清内院刚林榜什率十余人至,服佩刀登寺堂,踞地坐;指地上毡,令懋第等坐。诘责:『江南何故便立天子?先帝遇难,江南何无一矢相加』?懋第曰:『诸臣闻变,正欲北行剿贼,而贵国先之;恐骤以兵至,似与贵国敌。今始相酬,并约剿贼耳』。刚曰:『毋多言!我兵即日下江南』。陈洪范曰:『今以礼来,乃兵往耶』?懋第曰:『且莫小视我江南』!声色俱厉。刚等去。明日复来,言如前,懋第终不屈;乃持国书、银币去。懋第遣陈用极以谒陵、改葬先帝后请,不许;遂陈太牢于寺厅,衰麻与将士哭奠三日。又以鸡酒奠范景文殉难诸臣(或云:国书不受,以称「御书」故也)。
福王召朱大典为兵部左侍郎。诚意伯刘孔昭、兵部侍郎徐人龙等白其纵子交贼之诬,而大典亦自结于马、阮,故得召。
授楚府中尉朱盛浓池州府推官。
召两广总督沈犹龙理兵部事;不就,乞葬亲归(犹龙,字云升,松江华亭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崇祯时,官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兼广东巡抚)。
锦衣卫冯可宗捕得江阴知县郝明征行贿李沾;马士英代为之请,有旨:『谕吏部:郝明征原非行贿,准复原官』。
初三日(丁巳)
礼部尚书钱谦益疏荐蔡奕琛,颂马士英功兼雪逆案阮大铖、杨维垣、虞廷陛、周昌晋、吴孔嘉、虞大复及为贾继春、冯诠、吕纯如讼冤。谦益素领袖东林,至是希指附和;天下笑之。
谦益疏陈愚臣报国心长,内条列四事:一曰严内治、二曰定庙算、三曰振纲纪、四曰惜人才。定庙算款内有云:『老臣孙承宗有言:以文统武,极是弊法。臣睹三十年来文臣出镇专征,鲜不偾败;其绰有成算、克奏肤功者,承宗之后,马士英一人耳。先帝以楚事付左良玉,而旧疆恢复;以闽事付郑芝龙,而岭海无虞:此专任武将之明效也。臣以为此地添一抚、彼地增一督,旁挽众掣,无裨边事。不若专任武将进取,全局一以畀之;而公忠惇大之臣挈持其纲领、提掇其精神,庶可坐策其成矣』。惜人才款内复分三事:『一、资干济。今天下动称乏才,非才乏也;分门户、竞爱憎、修恩怨,即其胸中了然,如喑者之不能言、魇者之不能寤,有物以限之也。今世人才当摧残剥落之后,以真心爱憎、公言搜括,庶可共济时艰。臣请举其所知,有英颖特达之臣如蔡奕琛、冯元扬、祁逢吉、何谦者,谋国任事,急病让夷之选也。有老成典型之臣如唐世济、范凤翼、邹之麟、尹仲、曹学佺、王相说,端委庙廊,疏秽镇浮之选也。其有公望着闻、迥翔应拔者,旧词臣余煌、道臣陈洪谧之流也。其有才品卓荦、沦落可惜者,科臣陶宗道、杨兆升、胡周鼒,道臣李嗣京、李瑞和、知府臣李恢先、部臣谭贞默、郭昭封之流也。伏乞敕下吏部,令廷臣各举所知,期于拯时厄、济世用,不复以党论异同,徒滋藩棘;则人才日出,世道渐夷矣。二、雪冤滞。先帝钦定「逆案」所结正奄儿媪子献媚、赞导、谄逆之罪状,而定案诸臣未免轩轾有心、上下在手,故出故入,往往而有。陛下既以赞导无据,拔阮大铖而用之矣。若虞廷陛,以京营建祠不画题削夺者也;杨维垣,首纠崔呈秀者也;虞大复,以哭奠左光斗几至重谴者也;吴孔嘉,以报复父仇牵连;周昌晋,以持论倚傍定案者也。伏乞敕下吏部详察本末,酌量录用。其余果有真正冤抑如六臣者,方与昭雪,许其自新,以成先帝惩瘅之志、昭国家平明之治,亦涣群破党之一端也。三、拯流离。今燕都沦没,其间多忠臣志士不忘故国者。所宜接济安插,择其能者官之;无使颠连琐尾,有悔来之思。进士王崇简、建平令高扬、孝廉孙奇逢等遁迹畿南水乡,不臣闯、清,间关三千余里;遣人贻书告臣,誓欲结伴南来,九死不悔。又闻山东、河南旧臣故家,结寨聚兵,日夜冀王师之至:朝廷可无以系其心、慰其望乎?三辅长吏,叹慕汉官之威仪;沙州子弟,号恸唐世之冠服:臣读史及此,每为流涕。伏乞陛下加意收恤,以南宋之遏绝归正人为戒,则亦恢复之一资也。内蔡奕琛曾以复社故,抗疏攻臣;臣心知其误,殊为惜之,固已释然置之矣。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