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让未遑,尤征德袍;然而人爵之荣,无逾天爵。仆等叨居乡末,亦与有光荣焉。
不谓本年天灾未已,晋省又厄蕴隆!一切情形,详陈「申报」;谅邀察鉴!是以苏、杭、扬、沪乐善诸君子广集义资,驰赴灾区力施拯救;孑遗之民,可冀复活。惟被灾既广,全仗众力维持。此项捐册到台,仆等即在海东书院设立公所,广邀同志吁恳镇、道、府之门,已蒙当事倡捐巨资;并官眷内外上下,无不乐助。旬日以来,绅庶亦形鼓舞。台北素多善士,惟执事领袖巍然。用特肃具公函,忝恭梓之情,效发棠之请。并呈「晋省灾泪尽图」、「用作霖雨图」、「征信录」、「富贵源头」等书;览竟,仍乞发还艋舺分募晋赈公所为祷。平汾万众,环吁台阶;惟执事之矜鉴!仆等不胜翘首请命之至。
专此肃启,敬请勋安!惟乞霁鉴不备。
按时甫观察,官印维源;即去年捐晋、豫赈银二十余万元,蒙恩赏三品卿衔、正一品封典者。此次既得台郡诸善士之信,想必善与人同,又将解囊慨助也!本馆附识。
十月十八日(公历十二月初一日——礼拜一)
台湾筹赈
前闻福州王君少樵,自闽垣携带捐册、劝启往台湾筹募。全台绅商素多好善,现接来信,悉王君抵台后,颇蒙投合;已特设公所,踊跃输捐。更闻有泉州高人陈君嘉瑞,率眷属、宗族百余人首捐巨资。又有郡城明经蔡君国琳、傅君藻文协力分募,并拟倡捐书院膏火。而镇、道、府、县官幕之太夫人、夫人、如夫人、女公子、仆妇,无不解囊乐助。嘉义县二等子爵王公得禄之六公子名朝经者,偕夫人各捐巨资,慨无吝色;实属乐善好施,尤为难得!今汇到第一次款三百金;知彼处方设立公所,嗣后接济源源,正未有艾也。
十月二十一日(公历十二月初四日——礼拜四)
发抄旨一道(十月初八日京报)
何璟等奏「琉球遭风难人,循例抚恤」;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月二十三日(公历十二月初六日——礼拜六)
阅「抚恤疏球难人批折」书后
昨阅十月初八日科抄,有闽浙总督何璟奏「琉球遭风难人抚恤」一折,奉旨:『知道了。钦此』。阅至此,不禁慨然以兴,怃然以叹焉!
夫琉球之为日本夷为冲绳县,已数阅月矣。其先,琉球服属中国,虽仍受制于东洋,而中国终以属国视之;除使命册封以外,凡有该国商民人等偶遇飓风飘流内地,中国地方官必力加保护,给发供应、量予川资,俾得生还故土。督、抚入告,其所用之款,亦均由藩库开支,准其作正报销:所以抚恤远人也。故琉球之于中国,亦自始至终心悦诚服;非谓以此小惠要结人心,而本朝厚泽深仁所浃洽乎荒徼者,实有深入其心者也。琉球之为日本支派与否,中国书阙有间;即使果系支派,则亦岂有夷灭其宗支而可以为义者!卫侯毁灭邢,「春秋」书其名,为其灭同姓也;经训所昭,古今不易。今乃以贪其土地之故,猝焉灭之;而反借口于本属宗支,理宜归并。譬诸民间有夺继之案,将其兄弟、叔侄之产据为己有,而曰「本系同宗,不妨攘夺」;有是理乎?夫琉球蕞尔小国,政事、兵革从未整顿;例以「兼弱攻昧」之道,灭之亦不为过。而日本必饰为分支之说,则有不可解者;徒多为邻国之口实而已。中朝之待琉球如此其厚,日本之灭琉球如此其易;曲直之数,固不待智者而后知也。
前报言日本大官与中国总理衙门言:此后不得再提琉球之事。是直欲以是关中国人之口;然中朝岂遂能嘿尔息乎!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即其本地人民,亦有不能箝其口者,而况其为他国也!此时中朝虽略有诘查之辞,而犹不能定其计。即各报所言中国购办兵船,大有问罪于日本之意;要亦揣度之辞,未足为准。然揆之于理、度之于势,此举亦自不可少。盖琉球之臣服中朝,未尝不为恭顺;一旦为强邻肆其兼并而竟绝无举动,未免示弱于人。且平时之所以施恩于琉球者,原欲以此为海外之藩服,永相和好,以示皇灵之远播;至今日而皇泽犹行,藩封顿失,就日本支属而论,则所抚恤之难民,究系为日人乎、为琉人乎?如以为琉人,则王之被劫也,不能挽回于前;祚之移也,不能补救于后。区区之数难民遭风漂荡,曾何足悯!而犹欲耗中国之财、渎明廷之听哉!如以为日人,则既为与国,其民偶遭不测,漂入内地,自当竭力赀助以敦和好;而彼既举我所抚恤之国而芟夷之,我又何必举彼所漂失之民而保护之!不特报施之理不合,抑亦恩怨之分不明矣。中国所以仍前保护之者,盖亦有道也。天下一家、中国一人,自是圣王之度;无论琉球之为日本所灭与否,而见有遭难之民,总触动恻隐之意。此中国之所以为中国,即古圣人「一夫不获时,予之辜」之意也。至于问罪与否?徐俟谋定而后动;宸谟所默运,岂浅识者所能测哉!
晋未灭虢之时,虢曾败戎;金未灭宋之前,宋亦启土。琉球既无兵政,又无制度,地小而政荒;日人唾手而得之,非遂足为武也。而中国内难既靖,故土已归;宵旰孜孜,厉精图治;内外臣工亦复讲求良法,购备精械,力图振兴:未必遂为邻邦所蔑视。而各国坚守和约,方共敦睦;日人虽强,恐亦未必遽擅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