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岛遥商,抚绥匪易。矧今日本有事生番,各处海防均需豫备。自顾颛愚之质,曷胜艰巨之役!惟有勉策驽骀,不辞劳瘁,督率镇将整饬营行,内固各口之藩篱、外筹重洋之形势;周防要隘,修筑炮台;竭力逻巡,细心经划。并随时随事咨商将军、督、抚臣妥为办理,以期海宇肃清,仰答高厚鸿慈于万一耳。
除将接印任事日期恭疏题报外,所有奴才感激微忱,理合恭折叩谢天恩,伏乞皇上圣鉴!谨奏。
奉朱批:『知道了。钦此』。
十一月二十一日(公历十二月二十九日——即礼拜二)
华兵与生番接仗
福建西字新报传曰:东兵既去台湾后,而中国官军又与生番接战,计华兵受伤以及阵亡者共有十人、生番死者共六十三人云。顾按东人在台时,华官皆称设法以安慰番人,视如各省府、县之赤子,并愿抚恤以隶入国籍等语。且又曰:『番人甚感官宪之德,皆立誓愿与官兵同心协力,逐出东兵』。在中外人耳闻此言,以为东人一去,则生番必如赤子之依慈母,同声庆乐也。不料今闻此耗,则良足一太息也!岂官宪究不能以化导之法从事乎?故必欲以干戈而行欤!
查华官自踵履台湾,迄今已百有余年,辄于生番用兵,番人既未归服,而衅隙亦未尝修补;然其糜费国帑、伤损生命,不知几何矣!所望勿踵其先辙,是亦治民之方也。顾现既复启衅隙,势不免以力威服。然东人能二月内归服众番,自非仅以兵威所致,又加以慰恤之也。共计其杀毙番人,想不逾我华官之此役也。东兵之去台,原应我华兵于其所舍各营及分屯各处先为接驻,而后使东人出也;但不知果如是否?如果如是,似亦无生番肆悍之理矣。总之,要在不复启衅;先既恤慰之,继以重兵威视之而已。现在固震以兵威,而不知其先曾有恤慰之良法否也!
西报既述其事,末曰:尚未知谁胜谁负?然以番人死至六十六人之多,其事可不卜而知。且以华兵死伤各有,而生番惟死之是闻;此又足为明征也。然番人全死,并无伤人之词以闻;又令人可惜!盖我华人欲服其心,则相接之下,又何必多行杀戮,更激众番之恨乎!
西报论中国当一变
香港「喇臣」西字日报论及中国之所以不及外国者有二:其一,欺蒙相尚,不能忠劝于国家;其二,诈伪成风,不能诚信于交际。如能一反其弊,则自无不胜矣。请宽忌讳,为申言之。身居民上者,是为父母官。顾居恒不以百姓为念,惟知饱其贪橐耳;所取非义,而以为分所当得。因此,上下离心,而国体不尊。其次,不为脧削,则为侵渔。所有发帑金、拨军实,仅得其半。榷税、饷征、田赋所以贡之天府、入之天庾者,亦不过十得其三、四耳。况乎近日捐纳盛行,包苴载道,无不上侵之于国,下取之于民。然则欲求官方之廉肃、国事之振兴,焉可得哉!或云近来日本用兵于台湾一役,其事大有裨益于中国。因中国升平日久,防御战守之道,弃焉不讲。日本军士不过三千人、战舰不过十余艘,居然远自东瀛径抵台湾,凭凌其疆域、杀戮其民人;而中国从未与之相遗一矢,但闻调师集舰、召将征兵,沿海数千里间几于奔命不遑。卒至和议之成,终以贿结。或者中国于此激励奋发,其大有兴起之机乎!今日者,多置军火、拟购铁甲、修筑各处港口炮台,以期有备而无患,不以与日本言和而遽废。特恐始勤者终怠、有初者鲜终,不踰时而仍如故辙耳;俟有变故,然后再图:此固中国之通弊也。故以西人观之,中国似不以日本为前车之鉴矣。呜乎!诚如是也,安能制敌国、清寇氛,安内攘外哉!故欲中国丕然一变,莫若自整顿人心始。夫人心莫不狃于故常、囿于积习,须为上者为之转移。风化其责,则在于亲民之官。忠于君者,即爱于民;能以国事为己事,而介然严于公私之际,以实事程实功、实功程实事,去欺、去蒙、去诈、去伪、去饬非、去畏难、去养痈、去营窟,则振兴也不难矣。更有一说:中国设官分职,大小臣工廉俸甚薄,故往往易至于贪。诚能以西国为法,厚其廪糈、懋其廉耻,而犹有贿赂公行、簠簋不饬者,则治之以罪;彼自无辞也。若不翻然一变其道,则吾不知之矣!
西人之所论如此,亦自有见。然其所谓练兵法、习水师、增战舰、制火器、重西学、通历算、讲格致、尚器艺、筹财用、开煤务、辟车路、行电报,足以几于富强者,皆迹也;有载之以俱行之者,则道也。今者,先在振拔人材、肃清宦途、尊崇学术、懋勉风俗,而后参之以西法,则庶几矣。呜呼!此朝廷之上,所竭蹶以经营之者也;草野之中,所日夜而属望之者也。夫岂待西人越俎以言之哉(选录香港「循环日报」)!
十一月二十五日(公历正月初二日——即礼拜六)
记日本人夸语
日本有火船名「亚申得」由台湾载兵回日本,驶至半途,船中大伙因病逝世,日人谓之「没于王事」云。
东瀛日报于其用兵台湾一役,纷然传说,扬厉铺张,不遗余力;一若自以为此举也,尊国体、长国威,着无外之宏休、建无前之伟业。通国之人奋扬壮志,无不以手加额,谓日本使臣哦古坡此行于国有光矣。「使于四方,不辱君命」,此可以称之矣;所谓「折冲于尊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