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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枣林杂俎-明-谈迁-第29页

卖总副镇金银累巨万,从海道运归,或言其陷辽城四、陷腹城七十二、陷亲藩七,使圣子神孙涂炭膏血,流离无所。臣读至是而不胜毅然发指矣。越旬日而御史台陈昺虞、廷尉庄宪祖、口司官韩一臣,各以谳语至,词义严确,尽与死比。又越旬日,臣同法司集于都城隍庙,矢诸明神而谳之。新甲口供所陷诸城郭亲藩与所纠无以异,于是引失陷城塞律秋斩上,时旧辅臣周延儒为新甲营解甚力,面奏谓:「国法,大司马口不薄城,不斩也。」先帝曰:「他边疆即弗论,僇辱我七亲藩,不甚薄城乎?」延儒语塞。先帝尚以秋斩未蔽辜,谕臣再核。臣于是引居中调度,临时不能策应,因而失误军机者并斩律,朝上午即奉旨曰:「陈新甲职任中枢,失事重大,贻祸惨毒,朦玩支解,误国负恩。祖宗大法具在,朕不敢私,着即会官处决。钦此。」煌煌天语具在,而谓臣杀之乎?且新甲于九月先正两观之诛,旧辅王应熊始下赐环之诏,前后相距五六十日,乃谓复起王应熊,疑新甲所为。是又故以新甲诛后之事为新甲诛前之事,何其谬戾任意一至此也!况先帝厉精明睿之主,非昏庸亡国之主也,庶狱庶慎,无不亲裁,纶扉大臣,惴惴过虑。岂有诛一枢部大臣而竟听臣下锻炼者?耳鼎视我先帝为何如主,而概以汉之桓灵、宋之理度同类视之。此臣所谓矫诬先帝者悖之极也。又耳鼎谓新甲扬历岩疆,饶有英略。洵如此,自宜口彰天讨,执讯获丑矣。即不然,亦宜左支右吾,可无失事。而胡以覆军杀将、破城之报相属,如诸台省所纠,新甲所口供者,若是之多也。且恭皇帝之变,皇上身尝之痛也。先帝旨中所谓贻祸惨毒,专指亲藩。岂先帝痛恨之,而皇亡遽忘之乎?耳鼎又视我皇上为何如主,而敢于党恭皇帝之罪人、张封疆之罪吏也!此臣所谓欺罔圣明者奸之极也。臣恐耳鼎之邪说得行,使国家忘用人行政修德自强之实着,而专以款敌为事。盖敌之佯款,其愚我也,收我边民畏战之心、弛我边塞防战之备也。若其果欲我款,则非讲金缯、讲献纳,讲割地、讲南北名分不可款也。如此而国,又何以为国也?故前事者,后事之鉴也。又恐耳鼎之说得行,使天下人疑先帝以昏庸无道,敌当款而不款,大臣不当杀而杀,以致身祸国隳,为天下笑。则使先帝抱不白之诬于天下,臣之所深痛也。又恐耳鼎之徒党罪枢者,摇鼓唇舌,变乱是非,致皇上疑新甲有于谦之功而受西市之惨,为之雪其罪累,录其子孙。口烈皇帝敦睦之心,而增恭皇帝在天之恫,臣之所深虑也。爰于文亡宪坠之日,崖略一案始末,附于实录,以告皇上。若耳鼎构党杀臣,挠椎销骨,臣不憾矣。
  按先帝尝书「灭奴雪耻」字。及遣马绍愉才出京,金牌书「奉旨讲和」,上闻而恶之。(杨士聪《玉堂荟记》)
  马绍愉,四川人,万历壬子贡士。云使至沈阳,宫阙巨丽如京师。迎称天使,筵设甚盛,重毯之上殽核俱金器。甲申又北使被留,今安置扬之瓜州。绍愉筮仕武康,通数学。万历末云"国丧当屡见」。三十年后东人深入矣。
  朱良才,万历壬子顺天贡士,削籍投陈新甲。庚辰同长班马氏等七人往沈阳。
名叱冢宰:
  旨称阁臣例「先生」、九列例「卿」。徐冢宰石麒忤贵阳,有旨叱其名,寻引去。
张捷:
  监国初,刘泽清首荐前少宰丹阳张捷赤函。时阳城张藐山典铨,二十二日劾去。礼部顾尚书锡畴瑞屏摄铨,有墨声。徐冢宰仅浃月。丹阳起少宰,长其部,铨政决裂,惟徇权贿。明年五月变作,选人拥其舆索偿者数辈,绐之入鸡鸣寺以待,竟自经。
刘泽清娶同姓:
  刘泽清初娶刘氏。官都督,讳同姓不封。至是奏微时艰苦状,得赠一品夫人。考南宋张循王俊娶钱塘伎张浓,后嫌同姓,改章氏。糟糠之困,彼弁毼何足嫌乎?
赵体元:
  马士英筮仕南京户部主事,书佐赵体元。或云「断袖之嬖,历任不弃。」从军凤阳,冒功系衔,犹皂帽青衣,给役如故。及入相,体元累都督同知,趋走如舆台,朔望服蟒玉见,仍侍侧阅章奏。云某某当若何,间从之。用兵部印,直任体元,不亲视也。威柄几等贵阳。
中书一品林超:
  江浦林超,居太平门侧,自矜数学刘青田之流。贵阳在戍,卜其复用,因冒武秩至都督。又荐授中书舍人,加一品服色。文武溷躐,萃于一身,即烂羊不异也。
刘孔和戏语取祸:
  长山刘相国鸿训在时,刘泽清叔事之。相国捐馆,子孔中、孔和更叔事泽清矣。泽清镇淮安,尝语孔和曰:「若亦服我乎?」曰:「服甚。第吾叔不作诗尤善。」泽清微笑,方矜文武才,深忿其语。俾帅三千人渡河,忽檄召孔和斩之。所部不平,又击斩数百人。奏其观望,尽诛也。孔和官副总兵。
武英殿:
  上南渡,以武英殿为正朝。殿五楹,卑陿,工部仅涂朱费三千七百余金。主事余姚胡其枝曰:「若民间,不过三十金耳。」
寓书史可法:
  史相国在扬州,清人寓书云"摄政王致书史相国执事」云云。自称「本朝」,字抬出,史相国字平行,黄纸如诏敕,又朱圈其句。华亭包尔庚于沔阳黄日芳处见之。日芳辛未进士,相国俾答书,词颇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