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掩鼻不言。陈因问之曰:『老先生何不出一言转祸为福』?道周乃曰:『尔何人』?答曰:『陈某』。曰:『尔亦大明臣子,吾有目不忍视尔、有耳不忍闻尔,复忍与尔言耶』?陈复问曰:『先生掩鼻何为』?道周曰:『腥气难当』!陈乃大惭而去。清知其无降志,曰:『不如成尔名』。乃同士超等五人斩于市,尸犹僵立不仆。京师为痛哭者五日,清仍厚葬之。先是,士超临刑时,数承畴之罪而骂之曰:『误国老贼,夷我宗社、害我赤子,吾恨不生啖其肉!倘使我见奸臣之面,死亦无憾』。复嘱道周曰:『吾师神魂勿乱,同去孝陵见太祖,当为厉鬼阴歼之可也』!
吏部尚书郑赓唐以上有出关之念,有阻之者,上「圣驾虽不临浙」一疏。上答之云:『朕用浙人不少,尤痛念浙民,何忍置之?督抚鸣俊驻衢,亦以固闽门户,相机进取。朝廷原无中制,枢辅大典、勋臣孔昭既任复徽,固朕深愿。督抚即不必合力,亦何尝不与同心』云云。
肃虏伯黄斌卿救宪臣张肯堂家属冢孙入闽,上嘉纳之。时清已破松江,不屈而死者则有夏彝仲允彝、章次弓简。夏曾为长乐令,章曾为罗源令。
以锺炌为行在都察院左都御史。
敕谕行在吏部:陈子龙擢为御营太仆寺卿、杨廷枢擢为兵部主事,以酬其太湖起义之忠。
瓯宁县耆民徐元秋疏陈募练义兵,以备战守。上谕之曰:『朕刻期出关,则天兴、建宁即朕之关中、河内。尔所奏大有条理,即着新抚臣吴闻礼照奏内储榖、练兵二事,实心举行。效刘晏之转输,助中兴之大举』云云。
催国姓成功、辅臣傅冠速出分水关,以复江省。时兵部侍郎郭必昌疏陈湖西官兵将抵南昌,故有是趣。
钦赐李锦御营前部左军挂龙虎将军印,御改名曰「赤心」;并封其母高氏为「贞义一品夫人」。按诰敕谕文:『朕念赤心以真正英贤,昔日托身非所,乃今翻然悔悟,竭奉中兴。虽名臣必待真主,亦赖其有贤母而端慈训也。近据地主督抚连章报其至诚归戴,业已挂印封侯。俟朕驻跸武昌,然后面锡铁券。再允督抚之奏,钦旌母德之贞。尔以善教为慈,赤心以遵母为孝;慈孝既萃于尔门,忠义必恒于功业。特赐尔封为贞义一品夫人,给与恩诏;仍着有司监坊,敕文用淑赞中兴。朝廷风标万方,尔门芳留百世。皇后闻之,再三嘉叹,面请加恩;赐尔珠冠一顶、表里四疋,令闻远被,以显纶恩。尔高氏当时以大义训赤心,俾其一德明良于终始,全恢江省、立复金陵。一统功成,尔子拜爵于奉天殿,尔身受恩于坤宁宫,史册昭然,岂不伟欤?尔母子其钦承朕命』!
四月初一日,时关警频传,人心感乱。敕唐、邓二王力行保甲之法,以保固根本地方。
金华府以行宫造成,迎驾,上嘉其忠诚。
都察院左都御史田辟疏请急撤联络宣谕招募之使;以其久使在外,迄无成功,徒糜廪给而已。上惕然云:『自今当酌量慎行也』。
寇毁永定关门,诏敕兵部马上檄陈秀、郭熺星速驰出关,以剿外捍内。
太仆寺少卿凌超疏陈急做实做,不出「君谋臣断」四字。上称其「留心世务,要言不烦」。下部议之。
上临赣之议尚尔犹豫,以南昌未复、湖西未平,赣即寇冲也。礼部主事刘□议用黔楚江右等兵于临峡诸路,设营制阃,以资策应;且各阃营百万泛驾之马,不可以近乘舆。上深然之。
移清湖深坑提塘于衢州江山,以便侦报。
上览兵部主事张俨「定庙算而后动」疏,叹曰:『此疏洞晰军国机,朕三复之,不忍释手。行在该部,其力行之』!
上谓德兴王由枵曰:『江民苦兵,甘为彝用,情罪可原。赦过之条,已括于「有发为义民、无发为难民」十字。若朕之罪,已悉于元旦诏谕中』!
敕抚臣刘广胤收拾宁都石城一路,辅臣傅冠、知县臣浦益先收拾建宁一路。该部马上飞檄去。
谥原工部侍郎董应举为「忠介」、工部侍郎林如楚为「恭简」,咸与应得祭葬焉。
禁官兵不得擅用封拏船只。以民间食米全资运载流通,凡往来船只,一概不许封拿,以绝小民生路;地方官不得私徇轻纵。
上谓近臣曰:『靖彝侯方国安,江上战功独多,归向又敦切;勋臣刘孔昭,世臣中深明大义者,辞公爵而来投诚,朕所嘉尚;科臣刘中藻,奉使开诏,骨力坚挺;台臣郑遵谦,起义独先,归戴最早;勋臣黄斌卿,虽未有恢剿显功,而舟山扼守,待时而动:在朕均依为腹心手足,有何疑贰?即诸臣识见稍或不同,亦何尝有意攻击?内外文武臣工,各宜仰体朕心,共襄大计,毋开嫌阻可也』。
部院吴春枝疏陈:『三关分守需兵一万三千,需饷二十万两,取给京边借助及额饷洋税等租诸项,原自有余。随征兵将定额一万,须先措办半年之粮,先资挞伐。后驻跸西江,收拾人心,则粮饷自有所出』。上称其确论,实实可行云。
云南巡抚吴兆元疏辞敕书印剑,上谕其加意料理,曰:『卿久抚戡滇疆,弘宣猷绩;正资善后,毋贻朕南顾忧。扫除沐天波,业有成命,不准辞!务令南人不反,以成一统丰功。朕复另有酬叙』。
敕王兆熊修补永安关,动支附近州邑正项钱粮。
敕谕阁部诸臣:『国家虽当抢攘,乃文事武备两难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