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用之期,仍出书一卷,示公以富贵爵位默定之事,言终而隐。及公登庸,圃田神祠,出俸修饰,为文纪之。湘山野录
王冀公乡荐赴阙,张仆射齐贤时为江南漕,以书荐谒钱希白易。公时以才名独步馆阁,适延一术士以考休咎,不容通谒。冀公局促门下,因厉声诟阍人。术者遥闻之,谓钱曰:“不知何人耶?若形声相称,世无此贵者,但恐形不副耳。愿邀之,使某获见。”希白召之。冀公单微远人,神骨疎瘦,复赘于颈,而举止山野,希白蔑视之。术者耸然侧目瞻视冀公起,术者叹曰:“人世之贵,有此十全者。”钱曰:“堂内有此等宰相乎?”术者正色曰:“公何言欤!且宰相何时而无?此君不作则已,作则天下康富而君臣相得,至死有庆而无吊。不完者,但无子耳。”钱戏曰:“他日将陶铸吾辈乎?”术者曰:“恐不在他日,即日可待,愿公毋忽。”后希白方为翰林学士,冀公已真拜。湘山野录 又画墁录云:冀公既入,头无冠巾,皂衫黄带,雀跃嘶声而结喉,鄙状可掬,钱意甚轻之。余略同。
馆职同列疾王文穆,使陈越寝如文穆之尸,石参政表臣作文穆之妻哭其旁,余人歌虞殡于前后。钦若闻之,密奏将尽逐之。王文正持其奏不下。谈苑
真宗次澶渊,一日语莱公曰:“天雄军截在贼后,何人可为朕守?”莱公曰:“古人有言,知将不如福将。臣观参知政事王钦若,福禄未艾,宜可为守。”即时进热敕,退召王公于行府,谕以上意。王公茫然,莱公曰:“主上亲征,非臣子避难之日,参政当体此意。”遽酌大白饮之,命曰上马杯。王公不敢辞,饮讫即拜别。公曰:“参政勉之,回日即同列也。”王入天雄,戎虏满野,无以为计,但屯塞四门,终日危坐。七日虏退,召为平章事。东轩笔录
王冀公罢参政,真宗朝夕欲见,择便殿清近,为资政为优。以公为大学士,以陈文僖彭年并直。一夕公方与陈寒夜闲饮,忽内使持籥开宫扉,独召公,谓陈曰:“请同院不须相候。”真宗与公对饮,饮罢持烛送归,緐若列星。陈危坐伺之,已四鼓,笑曰:“同院尚未寝乎?”陈曰:“恭候司长,岂敢先寝。”公喜笑,倒载解袜褫带几不能,坦腹自矜曰:“某江南寒生,遭际真主,适主上以巨觥敌饮,抵掌笑语,如僚友之无间。”已而遂寝。迨晓盥栉罢,与陈相揖,觉夜归数语颇疎漏,自言:“夜来沉湎,殊不记归时早晚,无乃失容于君乎!”陈曰:“无之。”但殷勤愧谢。既列同趋,出殿门,执陈手语之曰:“夜来数事,止是同院一人闻之。”文僖归谓子弟,大臣慎密,体当如是。湘山野录
真宗将立刘后,参知政事赵安仁以为刘后寒微,不可母仪天下,不如沉德妃出于相门。上虽不乐,而以其守正,无以罪也。他日,上从容与王冀公论方今大臣谁最为长者,冀公欲挤安仁,乃曰:“无若赵安仁,安仁昔为故相沈义伦所知,至今不忘旧德,常欲报之。”上默然。明日安仁遂致政。涑水纪闻 东轩笔录记此事事略同,而文全别。
王钦若、陈尧叟、马知节同在枢府,一日因事忿争,上召沂公至,则见钦若諠哗不已。沂公叱曰:“钦若对上岂得如此?下去!”上大怒,命下狱,沂公从容解之。名臣言行录
王钦若出守杭州,一钱唐尉苍髯白发,步履踉跄,将督责之,问之乃同年进士也,公凄然怜之,表荐于朝。其人以诗谢曰:“当年同试大明宫,文字虽同命不同,我作尉曹君作相,东君原没两般风。”西湖志余
王冀公自金陵召还,不降诏,止于茶药合内赐御书飞白王钦若三字,而使臣口传密旨。冀公即日上道,至国门,辅臣以下皆未知。老学庵笔记
王冀公性阴险而权谲,巧于害人。翰林学士李宗谔有才名,王文正欲引为参政,先以告公,公许之。既而阴以白上曰:“李宗谔欠王某钱三千缗,今引用之,在索钱也。”盖参政朝谢日赏给可得三千缗,而宗谔旧尝有借于文正,故言之,阴以倾文正也。及文正以宗谔荐,上果作色而不从矣。秉政日久,四方馈遗,不可胜纪。金帛钱镪,图书奇玩,一日间尽为火焚,无一遗者。又无子,平生所有,悉归他人。乐善录
真宗封岱,登泰山顶,偕近臣周览前代碑刻,内一碑首云:“朕钦若昊天。”真宗顾文穆笑曰:“元来此事前定,只是朕与相。”青箱杂记
王钦若尝代真宗郊祀回,上问:“卿家何积累,乃有今日。”对曰:“术者言臣祖坟佳。”上令图以进,其说曰:“通济桥下水朝流,世代出公侯;睦宦桥下水来冲,分土作三公。”上乃举笔引水出坟前曰:“水何不从此去?”明年水决,遂罢相。樵书
比部郎洪湛,以王钦若贿卖任懿及第,累谪儋州,竟死海外。有相识遇洪于大庾岭,谓是赦还,与执手庆慰,洪曰:“我往捕王钦若耳。”言讫不见,已而钦若病甚,口呼:“洪卿宽我,我以千金累卿,然惠秦已橐百两,不难偿卿九百也。”枫窗小牍 按惠秦句语不可解,疑有误字。
王文穆夫人悍妒,贵为一品,不置姬侍,宅后作堂名三畏,杨文公戏之曰:“可改作四畏。”公问其说,曰:“兼畏夫人。”闻见录
丁谓貌睢盱,若常寒饿者,而贵震天下,相者以为真猴形。涑水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