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文明 -05-古籍收藏 - -06-史藏 -15-志存记录

260-宋人轶事汇编--丁傅靖-第169页

有一绝,欲题三峡之后,遂朗吟曰:“君能识我汤泉句,我却爱君三峡诗。道得可咽不可嗽,几多诗将竖降旗。”东坡既悔赏拔之误,且恶其无礼,因促驾去,观者称快。遵大言曰:“子瞻护短,见我诗好甚,故妒而去。”径至栖贤,欲题作举绝句。寺僧方砻石刻东坡诗,大诟而逐之。山间传以为笑。老学庵笔记
方惟深子通,不喜东坡诗文,至云:“谣言袭语,使驴儿马子决骤。”胡文仲连因语及苏诗曰:“清寒入山骨,草木尽坚瘦。”子通曰:“做多,自然有一句半句道得著也。”余闻何至曰:“苏公讥评诗文,殆无逃者。子通必尝见薄苏公,故终身衔之。”野老纪闻 此条与上条相类,故附于此。
东坡居常州,颇嗜河豚。有妙于烹者,招东坡享。妇子倾室窥于屏间,冀一语品题。东坡大嚼,寂如喑者,窥者大失望。东坡忽下箸曰:“也直一死!”于是合舍大悦。示儿编
东坡云:“吾少时望见酒杯而醉,今亦能饮三蕉叶矣。”韵府引志林
东坡卜居阳羡,士人邵民瞻从学于坡,为公买宅,需缗五百,公倾囊仅能偿之。卜吉入居,既得日矣,夜与邵步月,偶至村落,闻妇人哭声,推扉入,见一老妪泣曰:“吾有一居,相传百年,吾子不肖,举以售人,今日徙此。百年旧居,一旦诀别,所以泣也。”坡为怆然,问其居所在,即以五百缗得之者,即取屋券焚之。呼其子,命翌日迎其母还旧居,不索其值。自是遂还毗陵,不复置宅。深雪偶谈 此条从王文诰说,定为此时事。
黄寔自言平生有二事颇自慰:元丰甲子为淮东提举常平,除夜泊舟汴口,见苏子瞻执杖立对岸,若有所待,归舟以扬州厨酿二尊,雍酥一奁,遗之。后十五年,为发运使,暑泊清淮楼,见米芾衣犊鼻,自涤砚于淮中,索箧内一无所有,独得小龙团二饼,乃使人遗之。南游记旧
吕申公帅维扬时,东坡自黄移汝,径往见之。申公置酒终日,不交一语。东坡昏睡,歌者唱“夜寒斗觉罗衣薄”。东坡惊觉,小语云:“夜来走却罗医博也。”歌者皆匿笑。酒罢行后圃,至更坐,东坡书歌者团扇云:“雨叶风枝晓自匀,绿阴青子静无尘。闲吟绕屋扶疏句,须信渊明是可人。”申公见之亦无语。邵氏闻见后录
东坡先生自黄移汝,起守文登。舟次泗上,偶作词云:“何人无事,燕坐空山。望长桥上灯火闹,使君还。”太守刘士彦本出法家,山东木强人也,闻之,即谒东坡曰:“知有新词,学士名满天下,京师便传。在法,泗州夜过长桥者,徒二年,况知州耶!”切告收起,勿以示人。东坡笑曰:“轼一生罪过,开口不在徒二年以下。”挥麈后录
东坡自汝转常,受命于京。会神宗晏驾,哭于南京。至扬州,常人为之买田,书至,子瞻作诗有“闻好语”之句,言者妄谓闻讳而喜,乞加深谴。幸诗刻石有时日,朝廷知言者之妄,逐之。冬夜笺记 不知引何书
东坡元丰间系狱,元祐初,起知登州。未几,以礼部员外郎召还。道遇当时狱吏,甚有愧色。东坡戏之曰:“有蛇螫杀人,为冥官所追,议法当死。蛇前诉曰:‘诚有罪,然亦有功,可以自赎。’冥官曰:‘何功也?’蛇曰:‘某有黄可治病,所活已数人。’吏验不诬,遂免。良久,牵一牛至,吏曰:‘此触杀人,亦当死。’牛曰:‘我亦有黄可治病,亦活数人矣。’亦得免。久之,狱吏引一人至曰:‘此人杀人,今当还命。’其人仓黄妄言亦有黄,冥官大怒,诘之曰:‘蛇黄、牛黄皆入药,天下所共知。汝为人,何黄之有?’其人窘甚曰:‘某别无黄,但有些惭惶。’”东皋杂录
近日颇多贼,两夜皆入吾室。吾近护魏王葬,得数千缗,略已散去。此梁上君子当是不知耳!志林
元祐元年,余为中书舍人。时执政患本省事多漏洩,欲于舍人厅后作露篱,禁同省往来。余曰:“诸公应须简要清通,何必编篱插棘。”仇池笔记 志林同。以下为舍人及学士时事,自此东坡居京师凡四年。凡与朋从交际谈谑诸事,无年月可考者,并隶于此。
子瞻以温公论荐,帘眷甚厚,议者谓不日为执政矣。公力言:“苏轼为翰林学士,其任已极,不可以加。如用文章为执政,则国朝赵普、王旦、韩琦未尝以文称。”又言:“王安石在翰苑为称职,及居相位,天下多事,以安石只可为翰林,则轼不过如此而已。若欲以轼为辅佐,愿以安石为戒。”孙公谈圃 按此条文义,“公曰”二字,似蒙上温公言。惟谈圃一书,凡迳称公者,皆指孙升,此当孙升语也。
东坡与温公论事偶不合,坡曰:“相公此论,故为鳖厮踢。”温公不解其意,曰:“鳖安能厮踢?”坡曰:“是之谓鳖厮踢。”调谑编
东坡元祐时登禁林,以高才狎侮诸公卿,率有标目,独于温公不敢有所轻重。一日,相与论免差役利害,偶不合。及归舍,方卸巾弛带,连呼曰:“司马牛!司马牛!”铁围山丛谈
范景仁尝为司马文正作墓志,其间有曰:“在昔熙宁,阳九数终,谓天不足畏,谓民不足从,谓祖宗不足法,乃裒顽鞠凶。”托东坡书之。公曰:“二丈之文,轼不当辞。但恐一写之后,三家俱受祸耳!”卒不为书。东坡可谓先见,若当时刊之,绍圣间治党求疵,其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