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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南疆绎史-清-温睿临-第49页

设江西湖广应天安庆总督,驻九江;大器任之。时湖北已失,武昌亦陷。左良玉与大器不和,札九江,称疾不进,疑大器图己;大器诣榻前与慰劳,稍释。而廷议虑其败事,乃以袁继咸代之;改大器南京兵部右侍郎兼礼部事。
十七年四月,尚书史可法闻贼犯京师,督兵入卫;方抵江浦,而北都报陷,南京诸大臣议所立。时潞王常淓已渡江在吴中,前侍郎钱谦益与雷演祚等议立之;乃入说大器曰:「潞王,穆宗之孙、神宗犹子,昭穆不远,贤明可立。福恭王,昔者觊觎天位,几酿大祸;若立其子,势必翻三案以报私雠,视吾辈俎上肉矣。公今掌礼、兵二部事,公若倡言,谁敢异议」!大器然之,慎言、曰广等亦附焉。贻书可法,言福王有「七不可立」状。议未决,而马士英与镇将刘泽清等已率兵拥福王至。大器犹不肯署状;给事中李沾面折之曰:「今日之事,论典礼,则礼莫重于尊君;论典兵,则兵莫先于卫王。众议佥同,公独持异,沾请得以颈血溅公衣矣」!大器乃不敢言。福王监国,迁大器吏部左侍郎;遂以异议见绌,恒自危。及可法出督师,士英入辅政,与刘孔昭比;欲尽起「逆案」诸人,先荐阮大铖为兵部侍郎;举朝大哗。大器知必不为时所容,乃倡言以攻士英;言「其拥兵入朝,腼留政府,浊乱纪纲,颠倒邪正。「逆案」一书先帝手定,而士英悍然不顾,目无先帝,何论陛下!且其子以铜臭列衔都督,女弟之夫未履行阵冒授总戎;姻娅若越其杰、田仰、杨文骢等皆先朝罪人,尽登膴仕。名器僭越,莫此为甚!总之,吴甡、郑三俊,臣不谓无一事之失,而端方亮直终为海内正人之归;士英、大铖,臣不谓无一技之长,而奸回邪慝终为宗社无穷之祸」。疏入,勖以和衷体国,已不能用也。而士英则大怒,嗾刘泽清劾其心怀异图。未几,逮雷演祚、周镳下狱;二人亦主潞议者。大器遂致仕去。虑有后祸,以手书监国告庙文送内阁。士英憾未已,令李沾复劾之,遂削籍;乃超擢沾为左都御史。复命法司逮治大器,以蜀地尽失,无可踪迹而止。而谦益谄附士英,上书颂其功,与大铖深相结,得为礼部尚书;独演祚论死。
明年,唐王立,召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道梗,久而始至。汀州变,奔广东,与丁魁楚等拥立永明王;命以原官掌兵部事,入直。及幸梧州,自请留守东方;遂往韶州。久之,入乌罗土司。
戊子春,王应熊卒;进大器少傅,尽督西南诸军,赐剑便宜从事。其夏,至涪州。荡寇将军李占春来谒,大器以为可用,深相结;他部杨展、于大海、胡云凤、袁韬、武大定、谭弘、谭诣、谭文等皆受约束。会宗室朱容藩谋逆,自称楚世子、天下兵马副元帅;建行台于夔州,称制封职(时以武冈之败,讹传永明王已殁)。大器乃过占春营,具言容藩乘机僭窃罪;传檄诸路军,声其罪以讨之。容藩窘,北依二谭,乞兵攻石砫.占春往击之,遂败走云阳以死。
寻赴召至思南,谓遵义守将王祥曰:「吾历观川将,杨展志大而疏,大海、韬贪而无谋,余鄙劣不足数;国家将何藉以中兴邪?吾死目不瞑矣」!时已得疾。明年春,次都匀卒;谥「文肃」。
子潜,癸未进士;隐居湖州不仕。
「勘本」曰:「原本」「吕文肃传」脱简甚伙;殆重其南都初立之持议,而以其从粤督师为轻。故于「至涪州」下,即略焉弗详。案文肃于永明幸梧后,自请留守;得赐剑尽督诸军,徇行蛮境,志将别有所为也。就其联络诸镇传檄以平楚宗朱容藩之乱,则其勋亦卓然不尠已。是文肃当以晚节重,且宜列诸粤中阁辅矣。兹所以仍其旧者,以尝历事四朝,为时相准耳。温氏略之,意不可解;岂缘其「五不堪、四不可」之说而有所不足与?
高倬
高倬,忠州人。天启乙丑进士;除德清知县,调金华。祟祯初,征为河南道御史。草场火,以巡规不谨,褫职。其后起废,屡迁南京太仆卿、右佥都御史,提督操江。
福王立,用为工部右侍郎。御用监内官请给工料钱置龙凤几榻诸器及宫殿陈设宝玩金玉计费数十万、光禄寺诸办御用器至一万五千七百有奇;倬上言:「国家草创,民愁财匮,宜力行节俭,为天下先。昔卫之亡也,卫文公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通商务农,故能立国楚邱。今大难未夷,百万之师宿于江淮,嗷嗷告饥;司农遂无以应,以致觖望掠食。即君臣缟素,示以匮乏,彼尚未必信也。而乃雕镂华彩,欲饰太平美观乎」!皆不纳。
明年二月,由左侍郎拜刑部尚书,代解学龙任。
南都失守,投缳死。
「勘本」曰:残明之金陵,不同于南宋之杭州也;以留都城池宫殿之皆所固有也。如此丧乱之余,诚如高司寇言:宜力行节俭,为天下先。而赧王则工作繁兴,征及玩好已。于是奄人得计,因之请数十万不急之费,为一时粉饰太平之用;而置江淮诸镇之执锐披坚数百万口于不给。吁!器造既成,而宫殿墟矣。哀哉!
●南疆绎史勘本卷十一
霅川温氏原本
古高阳氏勘定
目录
列传五
刘宗周(祝渊、王毓蓍、潘集、傅日炯、张应煜、恽日初、张之璇附)黄道周(赵士超等)
右儒臣列传第五。
○当明之季,若刘、黄二公,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