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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南疆绎史-清-温睿临-第47页

」!弘图等亦以不能戢和文武,各疏乞休。王又柔置不问,但慰留弘图、慎言而已。
甡既不受诏,慎言四疏乞罢,乃得请;赉银币,给应得诰命、恩荫。慎言立辞,其表有云:「先帝山陵未卜,而臣之祖父先受丝纶;青宫皇子安在,而臣之子孙妄叨恩荫。况风尘不定,逐虎驱狼;回首长安诸陵下而松楸黍稷,诸臣何以为心?而犹侈口论功乎」!秋七月,加太子太保,荫一子。自慎言罢,徐石麒亦继之去;大铖乃起其党张捷为之。捷惟奉行马、阮指挥,贿赂公行,诸丽名「逆案」者尽发用。于是铨政不可问矣。
时山西尽陷于贼,慎言无家可归,流寓芜湖、宣城间。南都亡,疽发于背,戒勿药卒;年六十有九。生少孤,鞠于祖母;及为御史,讣闻,乞归执丧三年以报。
子履旋,壬午举人。贼陷阳城,叹曰:「吾父决不为乱臣,吾岂为贼子」!遂投崖死。事闻,赠御史。
徐石麒
徐石麒字宝摩,号虞求;嘉兴人。天启壬戌进士,授工部营缮主事。御史黄尊素坐忤魏忠贤,下狱;石麒以座主故,为尽力。忠贤怒,诬以赃私,削其籍。崇祯中,起官南京;历十二年,始入为通政司,升刑部侍郎、署部事。时帝以刑威驭下,法官引律大抵深入;石麒多所平反。寻进尚书,论诛兵部尚书陈新甲。最后有熊、姜之狱,卒以执法去位。
南京立国,起右都御史;未至,改吏部尚书。再疏力辞,举郑三俊自代;不允。乃入朝,即奏陈省庶官、慎破格、行久任、重名器、严起废、明保举、交堂廉七事;皆褒纳之。石麒方以进贤退奸为任,而马士英、阮大铖植党树私,货贿公行,权倾中外;石麒以祖宗之法裁之。士英欲得侯封,讽司礼监韩赞周入言之,请加恩定策,五等延世。石麒奏曰:「世宗以外藩入继,将封辅臣伯爵,而杨廷和、蒋冕谦不受。今国耻未雪,诸臣俱列土自荣,不愧廷和等耶?且俟海内清晏之后,议之未晚」。又言:「恭王殉难,先帝尚遣一勋臣、一黄门、一内侍审唁具殓。今先帝梓官何处,封树若何?仅遣一健儿应故事;则群臣之悲思大行,祗具文耳」!士英恶之,凡所上考选年例,少所称可。
先是,御史刘宗周矢公甄别,拟庄元辰等十三人为科道;士英庇其私人,更易殆半。御史黄耳鼎、陆朗有物议,石麒以年例出之;朗急贿奄人内传留用。石麒愤甚,因发朗内通之罪;朗恚诋石麒,石麒遂称疾乞休。无何,耳鼎亦两疏劾石麒:一言尝劾吴昌时,代为报复;一言枉杀陈新甲,致败和局。士英助之。石麒益愤,历叙昔年和议始未及新甲欺罔隐情;因力请罢斥,卒引疾去。去后以登极恩,加太子太保。
明年南都亡,石麒移居嘉兴城外,扁舟水宿。及城守将破,至城下呼曰:「吾大臣不可野死,当与城俱」。复入居城中,朝服自缢死;闰六月二十七日也。僧真实藏之柜中,踰二旬始殓,颜色如生。仆祖敏、李升从死。时刘宗周在绍兴饿经七日,曰:「此降城,非我死所」!乃至城外野寺死。夫二公之意相反,而其义则一也;士人作「降城叹」、「我公回」乐府以美之。闽中唐王立,谥「忠襄」。
石麒立朝刚方清介,值权奸用事,郁郁不得志。中贵田成辈纳赂请属,皆拒不应,且疏劾之。其博闻强识,尤长于国家掌故。性乐易爱人,与人言移日不倦。下吏寒士有才者,汲引不遗余力。所着有「可经堂集」。
张有誉
张有誉字难誉,江阴人;天启壬戌进士。以户部主事榷税芜湖,力持清操。崇祯中,出为饶州知府,累迁江西督粮副使、四川按察司,俱有惠政。吏部尚书郑三俊举天下廉能方面官五人,以有誉为首;帝书其名于屏,擢南京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粮储。还中道,闻都城之变;抵任,则福王立矣。内官张执中兼收白粮,勒铺垫费踰旧例数倍,杖毙解户;有誉连疏论之,收其胥役送狱,执中稍敛。常因召对,言「统计一年经费须千余万,今所入仅八百万,不敷所出。惟有裁冗兵、节冗食、汰冗费,自宫中始。愿圣明躬行节俭,为天下先」!
时士英锐意起阮大铖而廷臣持之急,思以中旨用之,难以发端。以有誉人望也;八月,即传旨用为户部尚书。高弘图以有誉才望堪用,而内传不可开,封还诏旨;群臣亦交章论奏。不许。自是,传升纷然矣。
寻加太子太保。时四镇各需饷二十万,有誉计无所出,至呕血。连疏乞归,不允。
明年五月,南京失守,有誉奔武康。久之,旋里。仕宦二十年,仅守先世遗产。其治家居乡,俱堪为后人法。八十一而终。
解学龙
解学龙字石帆,兴化人;万历己丑进士。历金华、东昌二府推官,擢刑科给事中。魏忠贤乱政,以东林削籍。
崇祯中,累迁太仆卿、右佥都御史,巡抚江西;擢南京兵部右侍郎,未赴。时黄道周方得罪,学龙于荐举属吏,推引及之。帝怒,惩下狱;杖八十,遣戍。
福王立,召起故官。十月,擢刑部尚书。时方治从贼诸臣,马士英、阮大铖视贿为出入,故案久不定。学龙仿唐制,以六等定罪。一等应磔者十一人:吏部员外郎宋起郊、举人牛金星、平阳知府张嶙然,太仆少卿曹钦程、御史李振声、喻上猷、山西提学黎志升、陕西布政陆之祺、兵科高翔汉、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