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能见人,人不能见汝,无心之过,岂能偿命。”鬼复大闹云:“我只知一命还一命,不知其他。”孙某即时栽倒,口沫流出,不省人事。正惶遽间,而孙某亡妻之魂附于孙某之体,当即立起云:“我适闻此事,特来解纷。”随向女鬼云:“阴阳一理,不知者不罪,汝女不过受伤,亦并不死,依我劝解。酒食银钱唯尔所欲。否则,我先往城隍处喊告,治尔讹诈之罪。”因令家人即用黄纸写明原委,至城隍庙中焚化。女鬼顿然气沮,哀求息事,乃命焚纸锭数千,并备羹饭送出大门,而孙某醒矣。问之,茫然无知,大病一月而愈。
此事孙某每逢人历历言之,闻之使人伉俪之情油然而生。
◎虐婢报仁和顾某,本世家子,娶某氏。御下严,待婢尤虐。一日,失栗子数枚,疑婢窃食,询之不承,加以捶楚,婢畏痛,匿于床下。某氏令一媪用木棍戳之,匍匐而出。复令张口视之,婢甫开口,遽以花剪断其舌,绝而复苏,然巳不能饮食,越日毙命。婢系卖绝,向无母家人往来,埋之而已。不数月,某氏遂病,以手自批两颊,见婢来索命,不令饮食,困苦万状。顾某笃于伉俪,代为婉求,并许以功德超度,婢似首肯。逾时,又云:“主人如此,我亦愿遵命,不料我已告准,不能自主。”且云某氏在母家曾杀一婢,无人知者。今二罪俱发。必无生理。顷之,又云“老爷来矣,身穿蓝袍至厨房与灶神会话,灶神穿黑袍。”老爷者,顾某之父生前业盐捐有顶带也。先是,伊三叔父逝世,柩尚在家,婢又云:“三老爷出来,要见老爷,因与灶神会话,白衣人不便相见。”无何,顾某之父知其事无可挽回,太息而去。某氏遂死。越日,用木棍之媪亦死,想于证必须到案,且加功之罪亦无可逃也。此道光二十四年事。
◎茶司报恩仁和汪姓,世业盐,家道殷实。一日,为子完姻,亲朋咸集。三鼓,客散闭门。主人持灯赴各处照看火烛,至二厅厢房,闾门凳中悉索有声,移而视之,有人藏焉。烛之,则茶司也(杭俗,有红白事,皆用茶厢四人为一副,器具毕备,并卖酒也)。其人惶急无地,家人皆云缚而守之,俟明日送官,究治以儆将来。
汪君曰:“不可,渠不过为贫故,偶尔小见,送官则终身不可为人。”其人叩头而已,默无一言。汪君又曰:“若天明放汝回去,众目共睹,亦难以见人。我给汝大钱千文以救汝穷,将来断不可复蹈故辙。事可一不可再,且未必人人如我也。”
其人感泣自誓,汪君即给钱令归,且嘱家人毋漏言。数年后,所娶之妇生子,冬日楼居,以铜火炉烘焙小孩之物,不料火多铜化,烧穿楼板,落于厅屋,一家睡熟,绝无知者。前所放之茶司在别姓家筵散而归,路经汪宅,见大门未闭,并无一人,亦无灯火,不解所由。大呼管门之人询之,则茫然不知何以忘却关锁也。
茶司云:“夜已深矣,恐有小人藏匿。”即以所持灯笼偕往各处查看,至二厅,见地上炭火一堆甚旺,仰而视之,楼板犹红,乃大声疾呼,举家惊起,急救灭之。
汪君细问原委,不禁惊叹,管门人之忘却关门,茶司之适经是路,殆有鬼神,否则不先不后能如是之巧合耶?一念之善,一事之厚,福及一家,扩而充之,道在是矣。
◎借躯托生某甲素封,放债私质,颇事刻剥。年六十余,妻妾既丧,仅一幼子,病亟濒死。漏三下,有人持镪赎物,怒其夤夜剥啄,人曰:“迨天明,吾物不得返,亏折数缗钱,吾故罗雀掘鼠以副限期。”某甲怃然,念儿死,焉用多金,悔剥算籍没之病民也,明日悉举各家所质田产衣物召而给之,债券亦焚去。儿既死,夜半犹抚尸饮泣,突见一人排闼而入,识素负欠者,谓某曰:“勿悲,此讨债者,债偿自死,念尔无后,吾蒙焚券高义,请为尔子以奉余年。”忽不见,儿竟渐苏,病旋愈。访之某家,某乃是夜死,知借躯托生也。此福建南平诸生姚格亭(学信)
所言。吁!结怨施恩,皆人自作,一念之悔,遂使已绝之嗣复续。讨债儿去,还债儿来,即在一身。借因结果,善恶之报捷于影响如此。
◎打银匠近日,浦城文童纷纷赴建宁郡城应试,凡府县试以第一名录送者,院试必准入庠,故人人家中皆望得案首。忽学中门斗报到第一名系达聪,余不识其人,知其堂叔玉圃郎中麟与家大人同年相好,余因询此人文艺果可为一邑之冠否?客曰:“不过一寒儒耳,且其父现业打银,并非读书种子也。”又一客忽曰:“渠之打银,非犹夫人之打银也。浦中打银,无不以铜铅杂银者,惟渠数十年从无此弊,妇女皆信之。”家大人闻而瞿然曰:“有是哉,义利之辨如此,此子早应冠军矣。”
此士大夫之所难,而偏得之执技末流,能无表之以励俗哉。达聪之父名允钟,其侄达子邦云。
◎罗某江州罗某,有子五六岁,从乳妪过河干,为狗所骇,误堕于河。妪慌窘,呼救,有某甲见而恻然,遂投江内汨没水底救起,幸无恙,而某甲以是中寒,不久死。甲鳏而无子,亲族为殓,妪往痛哭,如丧所,夫罗某富而鄙,不以为德,以儿失一帽上缀银罗汉,颇值微资,疑甲窃去,晨夕詈妪,及于甲。一日,忽起,骂曰:“我一时恻隐,舍命救尔子,转以我为盗耶?我家虽无儋石储,不若尔富翁视一钱如车轮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