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深得治边之体。似此廉明通达,其在刑部必不致过有枉纵可知也。
◎妄念辱身怀亦亭云麾言:其同寅某戚家花园有狐居之,某尝过戚家饮酒,其仆随往,恒潜于园之隙处默祝,冀仙之一遇也。一日,竟见美人翩翩而来,喜出望外,即欲止之于亭。美人意不欲,曰:“亭近外廊,恐有人知,此间后轩极幽僻,人迹所不经,非此恐乐之不畅也。”僮随之行,三折至一小穿堂,长榻莹然,令僮先解衣而卧,美人襦甫脱,则伟然皓首庞眉一老丈夫也。按其臀而刺之,力挣不得脱,痛声与恨声俱厉,竟不闻于外。迨翻身却坐,但觉股下葺葺然如坐于新絮间,而老丈已不见矣。委顿出园,猝遇宅中人,竟不能掩其事。自此,谷道旁有白毛,周围一丛。尝以示人,亦不自讳。是可为有妄念者戒也。
◎欠债李进士贡南,光州人。未第时得狂疾,既愈辄,能役鬼,往往先事预言,无不奇中。人有寄之书者,书未至,已能道其书中语,然皆托之梦也。授读于固始曾舍人资见家。固始有吴秀才图南者,贫而死,遗妻及弱子,几不能自存。其妻茹苦守志,族中人皆悯之。舍人有族弟某者,与李善,与吴秀才亦为莫逆交,恒以其家贫为念。一日,问李曰:“知君能役鬼,我欲致书与吴图南,可乎?”李曰:“可。”曾密封一函与之,李乃朱书“李翼”二字于封面之右,其左书“仰值日功曹查送”,取火于书室院中焚之。及晚,李忽为作复书,叙答甚详,观者意李托之鬼也,李言乃吴浼其作答。然李固末见前书,而所答不差。书中念其妻之贫甚耿耿,谢曾之垂念又甚殷殷。书末,将其生前戚友中所负之钱,某某三千、某某二千,一一开列,属其妻索,得之即可存活,计钱九十七千余文。曾以其书示吴之妻,妻初不信,姑持书示负者家,皆悚然归之,果如其数,其家遂赖以存。
此事曾舍人亲为人言之,足见债不可负,阴间所存记,一一不差。惟李名贡南,而书面所书乃为李翼,岂阴阳有二名耶?
◎劝孝杭州有某甲,病魂离舍。至冥司,遇一吏,乃其故友,为检籍,蹙眉曰:“子忤逆父母,法当付汤镬狱,幸寿未终,且去,俟寿终再来。”甲惶怖求解,吏曰:“此罪至重,佛亦难度,我何能哉?”甲泣求不已,吏沉思良久,曰:“谚云:解铃还要系铃人。得罪父母,亟以孝顺父母忏悔,或可挽回耳。”送之反,汗出而愈。即向父母备陈所遇,从此婉容愉色,侍奉惟谨,并戒妻温清无懈,颇得父母欢心。及父母故,丧葬如礼。后年逾七十寿终,想缘孝顺挽回也。
◎孝鬼草姚舜宾,无锡人,忠诚笃实,乡里目为长者。家綦贫而孝,母年七十,训句读以养,极婉容愉色,不敢懈缺菽水。乾隆五十年,岁大饥,生徒既散,日不给嬗粥,焦劳拮据,未几病死。不能殡,瘗于屋后隙地。次日,见土上忽生一草,形似山药,结子累累,香甘而糯。妻采食之,终日不饥,遂以供姑。晨采午生,取之不竭。草长四五尺,母抚而哭,即伏地摇摇如拜。邑中播闻,观者如堵,皆嘉其孝,各出甘旨以赡其母焉。孝心所感,生死不回,此经所谓不匮也。
◎宿冤索命苏州史家巷蒋孝廉(东吉),有子,娶徐氏,伉俪甚笃。一日,忽置酒,与婿把盏曰:“吾宿冤已到,势难挽回,劝君更尽一杯为别,此后幸勿相念。”掩袂大恸。蒋生抚背劝慰,无何,氏忽竖肩目,大呼曰:“汝记万历十二年,两人设计惨杀我于影光书楼乎?”手自批颊,又以剪刀遍刺其体,口音似山东人。
一家伏跪哀求,卒不解。中街路吉祥庵有僧名莲台,素著道行,遣人召之至。徐氏曰:“秃奴可怖,且去,且去。”及僧出,又詈曰:“汝家媳妇房中能朝夕住和尚耶?”僧曰:“前世冤业,二百余年才得寻著,稽愈久,恨愈深,报亦愈急,老僧无能为也。”僧辞去,徐氏即剪耳、刺手,掐身无完肤而死。
◎醵金赎女吴县许也秋进士(大铉),以进士需次在籍,见亲戚中有买妾者,日以肩舆抬女到家视。一日,见两女有大家风,询之,父系贡生,某兄亦孝廉。为之心恻,乃醵金以赎,认为义女,先后择土人嫁之。此事在道光庚寅年。再逾年,而也秋之子达泉(源)即领壬辰乡荐。丙申,成进士,出知某县,已大著循声矣。
◎解砒毒方歙医蒋(紫垣)有秘方,解砒毒立验,然必邀取重资,不满所欲,坐视其死。
一日,行医献县,中夜暴卒。见梦于居停主人曰:“吾以耽利之故,误人九命,死者诉于冥司,冥司判九世服砒死,今将赴转轮,我赂鬼卒,来以解砒毒方相授。
君为我活一人,则我少受一世业报。若得遍传利世,君更获福无量。“言讫,涕泣而去,曰:”吾悔晚矣。“其方,以防风一两研末,水调服,并无他药。南城邓葵乡《异谈可信录》又载:冷水调石青,解砒毒如神。幸善知识,心存普济也。
◎负债为驴吴人薛端书(楷)自城西夜归,途次,小憩桐桥阑上,遇一皂隶絷囚先坐。
见囚啜泣不止,隶鞭楚之,意觉不忍,从旁劝解。隶曰:“此南濠牙侩,吞负客钱盈千累百,逋逃时犹在狭斜淫乐。居然一牙户空拳赤手享用埒素封,谁念客之履艰涉险,撇妻子以性命博此阿堵物。今冥司判为山东道上驴,押之往生,又累吾行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