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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前闻记-明-祝允明-第5页

将以遗老娘耳。」隐君始异之,潜令人侦其所为。丐至一岸旁,坐地出箪中饮食整理之,擎至船边,船虽陋而甚洁,老媪坐其中。丐登舟陈食母前,倾酒跪而奉之,伺母接杯,乃起跳舞而唱山歌,作嬉笑以乐母,母意殊安之也。必母食尽乃更他求自得,若无得则自受馁,终不先食之也。日日如之,凡数年,母死丐始不见。隐君叹诧,亦时少周之。此非有为而为,可谓真孝矣。
○妻代夫死
山西平阳府蒲州河东驿驿丞王伫妻李氏谨奏为陈倩乞恩代夫死刑事:「妾闻为人臣则当死君之难,为人子则当死父之难,为人妇则当死夫之难。为臣而不死君之难是为不忠,为子而不死父之难是为不孝,为妇而不死夫之难是为不义,此古今之常经,乃天下之大道也。洪惟我国家圣圣相承既久,教之以诗书礼乐,培之以仁义道德,励之以忠孝节义,所以百年于兹。家诗书,户礼乐,闾阎三尺之童亦知所以忠、所以孝、所以义。臣虽妾妇,幸生太平之世,叨蒙化育之恩, (「叨蒙化育之恩」,「育」原作「盲」,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岂不知忠孝节义之为当务乎!切思臣夫王伫,幼蒙父训,长沐圣恩,除授前职,为伫者正当夙夜战兢,鞠躬尽瘁,上以报朝廷荣显之恩,下以副父母劬劳之德。奚乃不知自保,出位而言,将本州知州徐孚、千户徐纶连结事情亲赍具奏,越礼犯分,罪不容逃。致蒙法司问拟,比造妖言斩罪,发都察院收监,此正朝廷至公之法,臣复何言。臣独念死者不可更生,断者不可还续,臣夫之死固自其宜,但夫之父母俱年七十之上,衰病老朽,弊惫极甚, (「弊惫极甚」,「惫」原作「慝」,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将不久于人世,而况所生止于臣夫,别无以次人丁。自夫在狱,阙人侍奉,痛哭悲号,日夜不止,茕然孤苦,死无所依。臣欲守侍公姑,则夫在监衣食断绝,不无失所,是臣孝于公姑而不义于其夫,而夫妇之道乖矣。臣欲舍公姑而供给夫之衣食,则公姑贫病饥寒,将何所恃?是臣厚于夫妇而不孝于公姑,而子妇之义阙矣。此臣于孝义不能两全,得此失彼,所以与其苟全性命以偷生于一时,不若代夫之死以全孝义也。何则?臣夫既死,夫之父母岂不痛切肝肠,忧伤致死,夫之父母既死,臣为未亡人,亦当与之偕死,是夫一人之命而三人之存亡系之也。使臣而死,则止一人之死耳,而使夫得回故里侍养父母,子以全孝于其亲,亲以得养于其子,父子怡愉享有天年之寿,是臣一人之命有以全三人之生也,此臣之死所以不足惜也。臣闻至诚可以感天地,可以动鬼神,臣蝼蚁虽微,而一念之诚,惟天可表。臣幸遇圣明,遭逢尧舜,心即天地之心也,德即好生之德也,谅雷霆无非意之怒,知天地无终弃之才。如蒙圣慈,伏望哀怜恻怛臣公姑老病饥寒之苦,饶夫一死,俾得归侍以全其父母之恩,却将臣身斩首抵罪,用彰国家大义,则夫不失其孝,臣得全其义,亦陛下教天下以孝以义之心也,岂特臣之幸甚,臣之夫之幸甚,臣之夫之父母幸甚哉!臣激切至情,冒干天听,臣不胜恐惧战栗待死之至,缘系陈情乞恩代夫身死事理,具本亲赍,谨具奏闻,伏候敕旨。」成化十二年三月十六日奉圣旨:「是,都饶死罢,钦此。」
○平淮碑
姚内史文粹载平淮碑,黜韩录段,人多议之。予观其后载石烈士之说, (「予观其后载石烈士之说」「士」原作「火」,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则不足于韩明甚,去取之际,言有意在,非误也。
○碧落碑
碧落碑,凡数书载之,咸以为不得事实。吾衍学古编曰:「按碑云:『有唐五十三祀,龙集敦牂。』自高祖武德元年戊寅至高宗咸亨三年庚午,为五十三年,敦牂,午也。自庚午至懿宗咸通十一年庚午,计二百一年。旧云韩王元嘉之子训为母房氏立此碑,元嘉乃高祖子,然则碑刻于咸亨三年庚午,而释文刻于二百年后乎? (「而释文刻于二百年后乎」,「文」原作「之」,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世传李阳冰卧看三日,阳冰与李、杜同时人,若是则此碑已久矣。又云『道士书毕,化鹤飞去』,比之寓言可也。但不知郑承规奉何人之命而书释文耳,岂李训时不果立而后子孙始克立之与?郑承规『奉命书之』一言为可疑,岂即其人之篆欤?盖此篆多奇,恐人不解,故并释之耳。」
  允明按:宋吴桐所着五总志载其事云:「唐韩王元嘉守绛、泽二州,其子黄公为妣妃荐严作文立石,以表孝诚,文虽不同而俱名曰『碧落』。在绛州者立于天尊之背,在泽州者立于佛龛之西。绛之道馆,有开元中所立石志,谓荆人陈惟玉书。」然则碧落岂亦惟玉之笔欤?石志今不见,不知文与书如何也。虽泽碑亦不知为何人书,然可以见与绛碑同时并建,定非咸通所补立也。先公仕晋时,榻得此碑甚多,石在绛州,而泽无有矣。近胡宪副谧修志载其目,乃注云「李譔书」,当或有所据,抑误以为李训书,而又误「训」为「譔」耶?
○王敦杀妓
敦杀行酒美人事见王恺传,谓为恺妓。而世说以为石季伦。乐史作緑珠传亦然,未知孰是。
○杨尚书
吾乡尚书晞颜先生杨公翥,其先墓前有一石碑倾欹不稳。一日,田儿数辈聚戏其下,共推碑,碑遂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