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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余冬序录-清-何孟春-第11页

之穷,《孟子》曰‘鳏寡孤独,皆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也’。对达而言,则为士之穷,《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传》曰‘士穷乃见节义,民之穷者必有待于上之人’;《书》曰‘子惠困穷者是也,若士之穷,则自守而不外慕’。《论语》所云‘君子固穷者’孔子之言也。彼庄子乃谓孔子曰‘吾讳穷久矣’,是岂知圣人者哉?韩退之作《送穷》文,称智穷、学穷、命穷、文穷、交穷者,而卒归于正。若虞乡著《穷愁》之书,段成式为《留穷》之词,唐子西亦有《留穷》之诗,皆士之流,穷而不厌者也。说者又谓,孔、孟穷而在下,则明道于后世。周公达而在上,则行道于当时。故素贫贱,则行乎贫贱;素富贵,则行乎富贵。君子之达者,岂必穷之为尚哉?惟不忘此心,思以救民之穷,振士之穷而已。某公遭盛时,居重地,位尊禄厚,固不可与穷者同日语,顾能屏省驺从,俭节自奉,而于窭人贫士,辄挥斥金币,以相济援,是可谓救民之穷。人有寸长片言,必加轸念,延誉而汲引之,惟恐不及,是可谓振士之穷矣。然独有大者焉。闻四方水旱盗贼,则为蹙然而不宁,有所推蔫,一切付之公议,而不侵其职。兹方佐天子,出政令,以宣德布泽,任贤使能,俾家给人足,民安而吏称。啼饥号寒之声不闻于野,叹老嗟卑之气不形于朝,天下之人无不获其所者。然则,公之达,施厚报,虽欲辞之不可得,何穷之足云乎?是固公之所以自警,而尤有自玉于成者也。”
《苦说》云:“‘苦’之为义,为困悴、为勤劳、为辛楚、为陵侮。今姑就‘勤’与‘困’言之。天下之味有五,而苦居其一。酸碱之类各有所偏,惟苦与甘正相对,于是有劳困之象焉。《书·五行》曰:‘炎上作苦,火之味也。’惟人之情□然,其为苦正与乐对者也。《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是以味喻志也。张良曰‘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是以味喻言也。杨雄曰‘颜苦孔之卓,是以味喻学也。盖以安居快适之时,寓勤劳困悴之义,君子固有择焉。天下之物,甘者常少,而苦者常多。天下之情,苦者常多,而乐者常少。处乐者易,而处苦者难。故为学者,必攻苦食淡,疲精力而不敢逸;立身者,必餐米啮蘖,绝嗜欲,戒游逸,而不于便安是图;莅政治事者,必劳心焦思,鞠躬尽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而后学可成,身可立,而政事可行也。苦之义其尽于是乎?公入为天子股肱心膂之臣,凡政之黜陟予夺,无所不得闻。出为爪牙之将,凡令之生杀赏罚,无所不得行。然都重位而不忘乎勤,飨厚禄而不忘乎俭。宁勤吾之身,而不忍勤吾之民;宁困吾之心,而不忍困吾之事。通达民隐,奉宣德意,如古所谓问民疾苦者。暑不张盖,险不乘舆,手抚疮痍,口问疾病,如古所谓与士卒同甘苦者。公之心,盖以天下为心,而不以一人之心为心也。予故以公之所自处者为说,公有味于斯言也哉。呜呼!为是说者,亦为之穷且苦矣。”
元礼部郎中陈孚,使交趾,以至元癸巳二月三日宿丘温驿,未昏见新月,乃在天心。我太宗永乐八年,亲征北虏,学士金幼孜从。三月八日次鸣銮戍,夜仰视北斗,正直头上。以此推之,就谓天高而星辰远耶。谈天衍谓:“中国天下八分之一,合赤县神州而分为九州。”妄可知矣。
月令出土牛,以示农耕之早晚。谓于国城之南立土牛,其言立春在十二月望,策牛人近前,示其农早也。立春在十二月晦及正月朔,则策牛人当中,示其农中也。立春在正月望,策牛人在后,示其农晚也。为国之大计,不失农时,故圣人急于养民,务成东作。唐李涪刊误云云。今天下州郡,立春日,制一土牛,饰以文彩,即以彩杖鞭之。既而碎之,各持其土,以祈稔。何谓乎?胜国至元中,春牛经式,至今袭而为之。以策牛人立处,为芒神忙闲之异。牛头、角、身、蹄、尾,笼索芒神貌像,服色、蓑束一就。年月干支,为其施设,尤是可笑。
续述征记,尧即位,至永嘉三年,二千七百二十有一载。记于《尧碑》。春按,尧即位甲辰,晋武帝泰始元年乙酉,去尧即位二千七百二年。泰始二十年甲辰,是为二千七百二十一年。怀帝永嘉三年己巳,则二千七百四十六年。《尧碑》误矣。自尧即位,至我大明洪武元年,三千七百二十五年,凡六十三甲子。
唐尧元年甲辰,至我太祖洪武元年戊申,计三千七百二十五年,六十三甲子。邵氏《经世书》谓,尧得天地之中数。盖尧之时,在日甲月巳,星癸辰申,而当乾之九五,值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之中,故谓中数也。考之天开甲子,至我太祖洪武十七年甲子,计六万八千八百八十一年。胜国元明善有曰:“夏禹即位后八年,而得甲子,入午会之初运,当妒之初六。”故推胜国至元甲子,为午会第十运,则今已入第十一运之中,乃妨之九三也。欲复二帝之盛,以跻三代之长,是望于今日。
洪武十七年,钦天监博士元统言:“历日之法,其来尚矣。今历,虽以大统为名,而积分犹授时之数。况授时历法,以至元辛巳为历元,至洪武甲子,积一百四年,以历法推之,得三亿七千六百一十九万九千七百七十五分。经云:‘大约七十年而差一度,每岁差一分五十秒。’辛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