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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学夫:书院员工名称之一,有类于今日学校之后勤人员。各地各院称谓不同,有院夫、打扫夫、门夫、斋夫等等名目。)一名,在书院居住,平时司启闭、供洒扫、典司院内器皿,以备应用,每年酌给工食钱十二千,使有专责,毋得推诿。
●复性书院
在乐山乌尤寺。年夏,浙江学者马一浮(—)创建。设院长、监院、主讲兼总纂各一人主持院务,其下有办事处、廛习处、刻书处、编纂处等,置事务史、典学史诸职分任其事。马浮自任院长,延浙江大学教授贺昌群掌教务,北京大学教授熊十力等任讲席。讲学分理学、玄学、义学、禅学四讲座。制订学规、简章、征选肄业细则等,确立“综贯经术,讲明义理,养成通儒”的办学主旨,倡导研习群经诸子,兼及文史,讲求经术义理,重在躬行实践,成德达才的学风,名盛一时。学生分住院肄业、院外参学、通信问业三种,著名者有袁心粲、寿毅成、金景芳等人。年罢讲,专事刻书。年迁到浙江杭州葛阴山庄。院中讲学首重朱熹,重体验,崇践履,视论诵知解为手段,所刻有《群经统类》、《儒林典要》、《复性书院讲录》等种册类,多理学著作,故叶圣陶先生称理学家讲学,以马先生为收场角色,是为复性的特点所在。书院存在时间不长,但它建于民族危难之际,心惟其继往圣之绝学而图救亡之志可嘉,其在特定时期以书院而补教育不足的实践更是难能可贵。
马一浮:复性书院学规
年
在昔书院俱有学规,所以示学者立心之本,用力之要,言下便可持循,终身以为轨范,非如法令科条之为用,止于制裁而已。乃所以弼成其德,使迁善改过而不自知,乐循而安处,非特免于形著之过,将令身心调熟,性德自昭,更无走作。《书》曰:“念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朱子《白鹿洞学规》、刘忠介《证人社约》,由此其选也,与今时学校之有校训实不同科。彼则树立鹄的,驱使力赴;此乃因其本具,导以共由也。又今日所谓养成学风,亦非无验。然其原于一二人之好乐,相习而成,有分河饮水之嫌,无共贯同条之契。此则合志同方,营道同术,皆本分之事,无门户之私也。昔贤谓从胡安定门下来者,皆醇厚和易;从陆子静门下来者,皆卓然有以自立:此亦可以观矣。孔子家儿不知怒,曾子家儿不知骂;颜子如和风庆云,孟子如泰山乔岳。圣贤气象,出于自然,在其所养之纯,非可以矫为也。
夫“率性之谓道”,闻道者必其能知性者也;“修道之谓教”,善教者必其能由道者也。顺其气质以为性,非此所谓率性也;增其习染以为学,非此所谓修道也。气质之偏,物欲之蔽,皆非其性然也,杂于气、染于习而后有也。必待事为之制,曲为之防,则亦不胜其扞格。“童牛之牿”,“豮豕之牙”,则恶无自而生矣。禁于未发以前则易,遏于将萌之际则难。学问之道无他,在变化气质,去其习染而已矣。长善而救其失,易恶而至其中,失与恶皆其所自为也,善与中皆其所自有也。诸生若于此信不及,则不必来院受学,疑则一任别参,两月以后,自请退席可也。书院照章考察,验其言行,若立志不坚,习气难拔者,随时遣归,决不稍存姑息,转以爱人者误人。慎之戒之,毋贻后悔。盖不能长善,即是长恶,无论如何多闻多见,只是恶知恶觉,纤芥不除,终无入德之分也。
今立学规,义取简要,言则丁宁,求其易喻,事非得已。
盖遮止恶德,不如开以善道,譬诸治病于已锢,不如摄养于平时,使过患不生,无所用药。象山有言:“某无他长,只能识病。”夫因病与药,所以贵医,若乃妄予毒药,益增其病,何以医为?病已不幸,而医复误之,过在医人;若不知择医而妄服药,过在病人。至于有病而不自知其为病,屏医恶药,斥识病者为妄,则其可哀也弥甚!人形体有病,则知求医,惟恐其不愈,不可一日安也;心志有病,则昧而不觉,且执以为安,惟恐其或祛:此其为颠倒之见甚明。孟子曰:“指不若人,则知恶之;心不若人,则不知恶。”岂不信然哉!诸生须知循守学规,如航海之有罗盘针,使知有定向而弗致于迷方;如防毒之有血清注射,使抵御病菌而弗致于传染。此实切己之事,不可视为具文。孔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舍正路而不由,乃趋于旁蹊曲径,错用心力,唐费光阴,此扬子云所谓航断港绝潢,以求至于海,不可得也。今为诸生指一正路,可以终身由之而不改,必适于道,只有四端:一曰主敬,二曰穷理,三曰博文,四曰笃行。主敬为涵养之要,穷理为致知之要,博文为立事之要,笃行为进德之要。四者内外交彻,体用全该,优入圣途,必从此始。今分言之如下:一曰主敬为涵养之要者孟子曰:“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凡物不得涵濡润泽则不能生长,如草木无雨露则渐就枯槁,此是养其生机,故曰涵养也。涵有含容深广之意,喻如修鳞之游巨泽,活■自如,否则如尺鲋之困泥沙,动转皆碍。又有虚明照澈之意,如镜涵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