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初九日,清师平西王吴三桂以师拥帝还滇。
帝既还滇,三桂遂以捷闻。
晋王李国定国薨。
缅自万历中绝贡,且据有木邦麓川及八百媳妇之地,雄视西南,然与古剌、暹逻两国为世仇。帝自蛮漠舟行,从官云散;有入古剌者,马九功、江国泰等。有入暹罗,绝爱之妻以女如珍之兄以女为定国计妃(?)。于是间道通殷勤,谋连兵攻缅。九功等亦为古剌招到溃兵得三千人,亦到;书致定国,相与犄角。两国之兵将发,会三桂执帝旋滇,谍者以告。定国闻之,■〈辟〉踊号哭,自掷于地者,百计不食三日;自表于上帝以祈死,愤郁致病,七日而薨。暹罗、古剌之师,失望而返。
永历十六年(壬寅)四月二十五日,吴三挂以帛进帝所,帝遂崩,皇太子及皇侄殉之,明亡。
时在禺中忽大风霾,黄雾弥天,雷电交作。空中有二龙,蜿蜒而逝;滇民无不悲悼焉。
是年,三桂即进爵为亲王,益甲余万人,移家口于汉中,姜厥功也(?)。其后,缅蛮至者云晋王李定国所葬地,至今春草不生;蛮人过之,辄跪拜而去。
也是录
自非逸史
也是录序
呜呼!国运之兴衰、成败,天乎、人也?人乎、天也?仆每读史,至国破君亡之际,未尝不掩卷欷歔,而不忍多读者。嗟乎?天步之艰如此、人谋之失如彼,天人俱失,何以为国?呜呼!痛哉!前明肇基江左、继定燕都,永、洪之蕴酿其人,宣、嘉之昌隆其运,隆、万之裕大其休,吁!可谓盛矣。既而流寇横噬,金瓯堕地,君死社稷,万古增光。一时之忠臣烈妇死国殉夫,四海之志士遗民勤王举义,破巢殒首,死亡不顾,不可谓非德泽之在人者深,而忠义之天常难泯焉耳。继而圣安不守于南京,思文复溃于闽越,制阃诸臣援立先帝,意以成旅未始不可兴少康、白水未始不可起光武;帝立一日、明祀亦藉延一日者,诸臣不敢负先帝之心,即诸臣不敢负太祖养士之心也。奈何兵皆乌合、将尽叛臣,流离行间,跋涉险阻!成栋之师既覆,腾蛟之功不成。翠华奔播于岩疆,黄屋飘零于瘴雨;无斟鄩之余炉可然,无朔方之羡〔旅〕可召,无海岛之战舰可航。帝至是虽有大可为之才,亦英雄无用武之地矣。奈之何哉!奈之何哉!南宁迎驾,仅同催、汜之谋;可望、任僎,罪可胜诛乎!幸而晋王以丧败之余,计无所出,乘虚夺驾,遂跸云南。交水之犯、省会之攻,岌岌乎且剸刃于二宫矣,一败涂地,狼狈降清,示瑕献图,兵端遂启;渔人之利,清实收之。况乎定国既自撤其藩离,维新且日弄其威福。三路外攻,逆党内应;晋王方仓皇于丹中之敌国,奚暇整戈御敌也。銮舆西迈,奔走三宣,托食缅蛮,有如寄寓;方且文恬武嬉,苟延岁月,不思出险。天波之策不行,吉翔之恣日甚;卒之众叛亲离,内外三绝,文武屠灭,谁与图存!清兵出塞,帝遂北辕。逆贼进弒,明之宗祀忽焉遂斩。呜呼!岭峤之遗闻,犹载辍耕之录。兹焉缅甸之迁播,难征文献之存,幸有从跸故臣邓凯一(?)之录焉。于以收什一于百千,而忠奸罪状,自尔昭然。仆不揣疏谬,窃欲博采遗闻,以续明纪。仰以帝立于广,其始事也;终于缅,其终事也。自古无不亡之国,独惜帝以仁柔之资,际不可为之日,宗社板荡,豺虎纵横,上系于母后高年,弗忍引决,而怀、愍再辱,殒身贼手。呜呼!人与天也!然天绝明于蛮而不绝明于史。则斯人斯录之存,未始非天意焉。是录得之乡闾好古者之家,亟请而缮录一帖。初读而抑愤,续读而涟,而天命既衰、人谋复否;呜呼!痛哉!因序而藏之,以俟后世之司马迁、班固其人者。桐山樵隐冥鸿子元益氏雪涕敬书。
也是录
自非逸史编
永历十二年(戊戌)十二月十五日,帝自溪畿起行。
永历十三年(己亥)正月初四日,帝至永昌府。
闰正月十五日,永昌府起行。
十八日,至誊越(五日内至缅)。
自永昌一路入缅,文武官四百余员、随从之役二千余人;其时护驾者,则靳统武也。
二十四日,甫下营而未炊,忽杨武兵到,传言后面满兵随到,各营兵士俱忙乱奔散。马吉翔与司礼李宗遗催驾即行,遂狼跄而奔,君臣、父子、夫妇、儿女不复相顾。兵马乱处,火光竟天;各营行囊,皆彼抢劫。上之贵人、宫女,俱为乱兵所掠。
二十五日,至铁壁关,孙崇雅叛,肆掠行在辎重。凡文武追扈稍后者,悉为所掳。
二十六日,靳统武弁帝由斜榖而去。
二十八日,帝入缅关。缅人要请各从臣去弓矢刀杖,勿惊扰缅人,众不从。马吉翔传旨命悉去戎备,众乃遵行。是日,抵芒漠,缅人迎贡,亦颇循礼。
二十九日,黔国公沐天波与皇亲王维恭、典玺李崇贵等计曰:我等须引东宫入茶山,既可在外调度各营;且皇上入缅,亦可遥为声援,或不至受困。皇后不许。
三十日,起行。
二月初一日,帝至大金沙江,仅得四舟,止可供上用;余各自买舟,走小河。又访问得陆行亦可达彼岸,即有从陆者。计诸臣随行之众,于腾越起行,尚不下四千;此时简阅,止一千四百七十八人。从舟行者六百四十六人,余者从陆。
初四日,马吉翔、李国泰不候太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