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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东原录-宋-龔鼎臣-第6页

二墨迹,曼卿、守道也。虽精妙与奇怪不同,然皆近世所罕有。
刘相沆为台官,言后令裴煜代作章奏,言“虽三省之无他,奈羣犬之已甚。”台官吴中复上言『刘相以犬斥言事之官。』
潘佑曰『齐人王达灵者,髙士也,精核九经,该博诸子。肥遯迈俗,目无全人。』予早闻达灵之名,常恨未得见其所长。佑,忠直人也,其语固不谬。后予守青社,访其著述,讫未能得,而达灵去方百年,其知名者尚少,况著述乎?乃知姓名有道之士,汨没者何可纪哉。
周世宗既定军制。左右有以刑名相犯,取旨世宗,曰『一阶一级,全归伏事之宜』,迄今行之。
艺祖尝令传宣于密院,取天下兵马数。及本院供到,即后批曰『我自别为公事,谁要你天下兵马数』,却令还密院。
江南城破,曹彬见李国主,即放入宅。言令打迭金银,京师桂玉难过。诸将皆言不可,恐别有事。彬曰『此无英气,不妨。』
范文正公尝勉士人读书通古今,曰『为台谏官则遇事敢言;出当藩方则有事敢断。』识者,知公之事业有源深矣。
蔡君谟说,艺祖尝留王仁赡语,赵普奏曰『仁赡奸邪,陛下昨日召与语,此人倾毁臣。』艺祖于奏札后,亲翰。大略言“我留王仁赡说话?见我教谁去唤来,你莫肠肚儿窄妒他,我又不见。是证。见,只教外人笑我君臣不和睦,你莫恼官家。”赵约家见存此文字。
艺祖尝以梁周翰补阙管绫锦院。多决工匠,不能处。及驾幸本院,即欲决周翰。周翰急曰『臣,天下名士』,既而宰相救解,艺祖言『欲决,教知滋味。』遂释之。
苏易简榜中有登庸者四人:李沆、向敏中、宼准、王旦。其为叅预及两禁以上者,又数人。时亦号龙虎榜。
太宗尝问宼莱公『孰可备东宫?』公曰『此社稷大计,当自择之。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此事陛下不可离御坐。臣亦不敢离此。愿一言决定之。』即言及真宗,公乃贺曰『陛下知子矣。』后数日,真宗因出。有民窃语曰『好个小官家。』太宗闻之颇不乐,召公问之。公又贺。太宗曰『何贺?』公曰『储贰之立,惟恐人不归伏。今人民有是言,诚可贺也。』太宗释然。
张乖崖在蜀闻宼莱公拜相,乃谓僚佐曰『宼有宰相之器,然富贵早,读书少。』
天禧中,真宗已不豫,但患“曹利用”在西枢跋扈,“丁谓”在中书弄权。一日召知制诰“晏殊”,坐赐茶。言曹利用,与太子太师丁谓,与节度使,并令出。殊对曰是欲令臣作诰词。上颔之。殊曰『臣是知制诰,除节度使等,并须学士院操白麻乞召学士。』真宗点汤既起,即召翰林学士钱惟演。惟演遂救此二人。来日却除。曹利用使相,依旧枢密使。丁谓拜相。仍先露此意与二人,云『自有回天之力。』既而,惟演遂除枢密副使。晏相尝说与王哲学士。
庚子正月二日,予谒吕冲之,因问三馆秘阁所藏之书,多散落于士大夫之家。客有对以所藏之书,今存者,有三万七千卷,其实有万余卷尔。惟“秘阁”与“昭文集贤”最多存者,盖阁上有太宗御容,非具朝服不可上,以故存者多矣。及言士大夫以金帛购书者不少,而书亦有人不得见者。且云景初家藏旧《郑氏诗谱》,注人不见名氏,而欧阳永叔庆厯四年奉使河东,尝得《郑谱》。自“周公致太平”以上不完,遂用孔颖达正义所载诗谱补全之,而复为之序,景初之本甚完。尝为并州牛景胜借去,今乃亡吾之本矣。
旧说翰林学士草制诰,每为宰相围却令改,谓之吃鞋底。
枢密学士张公奎尝言,顷在疾告,既愈朝叅,对于便殿。仁宗问因何得疾?公曰因食馒头。曰是岂堪多食耶?愚闻其说,尔后,每食于气血通畅时则无恙,不如是则终日不平和。今渐入老境,书以自戒。
欧阳永叔与刘原甫言新定茶法不便,乞别立法。富郑公上前言近罢榷茶,改二百余年之弊法,不能无些小未适便处,须略齐整可矣。譬犹人大病方愈,须用粥食汤药补理,即便平复矣。上颔之。
丁谓尝云『唐明皇时,异人言,醮席中乳香,灵祇皆去,至于今惑之。』真宗时亲禀圣训,况乳香所以奉髙真上帝,百神不敢当。今士大夫家祭,多用湿香,亦遵前闻也。
文相于西京宅旁建庙,尝云取长安杜岐公宅庙制度,仍减一尺,髙作四间两徘徊。宋公敏求学士知典故,言规模太逼窄,可作七间。文相因画杜岐公家庙一本,示之古之制度,惟存杜庙而已。
治平中,予守金陵,至止数月,因葺治所之西庑,掘地数尺,得汞盈缶。询其地,乃南唐宫人梳洗楼故基也。非弃铅华之水,积而致耶。
富郑公尝与余论治道。富公曰,大抵朝廷须用贤者多,小人少,庶几其治也。譬诸疾病者,元气已虚,邪气已甚,姑以平和汤剂扶持之可也。若进服疏转之药,则安能保其生耶。俟元气渐实,邪气渐退,虽使服药瞑眩,亦无所害耳。元气,贤者也。邪气小人也。使贤者多,小人少,然后可力行其道也。
郑公又言。人尝劝弼不次进用贤士大夫,及朝廷进用偶未及已则复出议论。余对以,人往往必以一身休戚观朝廷,不能以天下休戚观朝廷。郑公,以为知言。
士熈,道建中,尝见人议条贯,乃曰法令繁而君权卑。又见张宗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