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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清史稿--赵尔巽-第884页

 凡引有大引,沿于明,多者二千数百斤。小引者,就明所行引剖一为二,或至十。有正引、改引、馀引、纲引、食引、陆引、水引。浙江于纲引外,又有肩引、住引。其引与票之分,引商有专卖域,谓之引地。当始认时费不赀,故承为世业,谓之引窝。后或售与承运者。买单谓之窝单,价谓之窝价。道光十年,陶澍在两淮,以其抬价,奏请每引限给一钱二分,旋禁止。票无定域而亦有价。当道光、咸丰间,两淮每张仅银五百两。后官商竞买,逮光绪间,至万金以上。又引因引地广狭大小而定售额,票则同一行盐地,售额亦同。嘉庆以前,引多票少,后乃引少票多,盖法以时变如此。
  若夫岁入,道光以前,惟有盐课。及咸丰军兴,复创盐釐。盐课分二类:曰场课,曰引课。场课有滩课、灶课、锅课、井课之分。长芦有边布,福建有坵折。边布者,明时灶户按丁徵盐,商人纳粟于边,给银报支,是谓边盐。其有场远盐无商支,令八百斤折交布三丈二尺。后改徵银三钱,是谓布盐。灶课向分地、丁为二。但丁不尽有地。雍正间,用长芦巡盐御史郑禅宝言,将丁银摊入于地徵收,由是各省如所奏行,然长芦边布之名犹仍旧。坵折者,盐田所纳钱粮,谓之折价。程所纳钱粮,谓之盐坵。其供应内府及京师、盛京各衙门之盐,康熙中悉裁,祗供内府、光禄寺二十万斤,折银解部充纳。引课有正课、包课、杂课。盐釐分出境税、入境税、落地税。逮乎末造,加价之法兴,于是盐税所入与田赋国税相埒。是以顺治初行盐百七十万引,徵课银五十六万两有奇。其后统一区夏,引日加而课亦日盛。乾隆十八年,计七百一万四千九百四十一两有奇。嘉庆五年,六百八万一千五百一十七两有奇。道光二十七年,七百五十万二千五百七十九两有奇。光绪末,合课釐计共二千四百万有奇。宣统三年,度支部豫算,盐课岁入约四千五百万有奇。盖税以时增又如此。
  顺治二年,谕各运司,盐自六月一日起,俱照前朝会计录原额徵收。旋蠲免明末新饷、练饷及杂项加派等银。十六年,户部议准各商盐船用火烙记船头,不许滥行封捉,其过关祗纳船料,如借端苛求,以枉法论。十七年,用两淮巡盐御史李赞元言,回空粮艘禁缉夹带私盐。康熙九年,两淮巡盐御史席特纳、徐旭龄言:“两淮积弊六大苦:一,输纳之苦;一,过桥之苦;一,过所之苦;一,开江之苦;一,关津之苦;一,口岸之苦。总计六者,岁费各数万斤,应请革除。又掣挚三大弊:一,加铊之弊;一,坐斤之弊;一,做斤改斤之弊。此三弊者,惟有严禁斤重一法,乞交部酌议。”定例,凡桥所掣挚,溢斤割没,少者三四斤,多者七八斤,不得逾额。如夹带过多,掣官虚填太重者,商则计引科罪,官则计斤坐赃,庶掣挚公而国法信。上命勒石严禁,立于桥所及经过关津口岸。席特纳又陈:“自康熙七年,盐臣差遣稍迟,前任盐差于徵完本年课银外,又重徵新盐。盐尚未卖一引,而课已徵至二十馀万。此种金钱,追呼无措,非重利借债,即典鬻赴比,应请停止。”如所请行。十六年,用户科给事中余国柱言,命将商盐掣验每引加二十五斤,加课二钱五分,永远革除,著为例。二十年,命革除三籓横徵盐课。
  自滇、黔告变,所在揭竿蜂起,盐无行销地,商皆裹足不前,至亦榛墟弥望,无所得售。计臣以军需所恃,督饷之檄,急如星火,商于是大困。时天下盐课两淮最多,困亦最甚,赖巡盐御史刘锡、魏双凤多方抚恤,输纳忘疲。至是海内殷富,淮南宁国、太平、池州等府,及两浙、山东、广东、福建,先后增引,利获三倍。不特额外照旧行销,且原先呈课银,请将以前停引补还。四川经明季之乱,江、楚人民迁移其地,食盐日多,请引数倍于昔;所开之井,为滇、黔资,水陆无滞。而福建、广东、两浙招徠灶丁,垦复盐地、盐坵,报部升课者不绝。又两浙各场涨垦荡地二万二千七百馀亩,广东各埠每斤加七十斤,江西南、赣二府盐引,至三十六年,加斤配课亦如之。上以寰宇升平,免浙江加斤银之半,共三万一千三百八十馀万。三十八年南巡,复谕各盐差:“向因军需,于正额外更纳所私得赢馀,著将此项停罢。其两淮盐课,前曾加四十万,著减其半。”四十三年,用江南总督阿山言,革除两淮浮费数十万,勒石永禁。五十六年,长庐巡盐御史田文镜请将山东所裁盐引补足办课,经部议准。上以加引增课无益,不许。
  先是顺治二年,世祖定巡视长芦、两淮、两浙、河东盐政,差监察御史各一,岁一更代。其山东盐务归长芦兼管,陕西归河东兼管。十年停,盐务专责成运司。寻因运司权轻,仍命御史巡察。康熙十一年,复停巡盐。明年,巡抚金世德以直隶事繁,请仍差御史。于是两淮、两浙、河东皆复旧制。既而两广、福建并设巡盐御史。五十九年,仍交督抚管理。
  时盐课惟广东、云南常缺额,因康熙初粤商由里下报充,三年一换,名为排商,故弊端百出。嗣将排商费万馀两入正课,举报殷户以充场埠各长商,而场商赀薄,不能尽数收买,致场多卖私。五十七年裁场商,由运库筹帑本三十六万,分交场员收买。且置艚船给水脚,运向东关潮桥,存仓候配。埠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