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击敌前队。友闻亲帅精兵三千人,疾驰至隘下,先遣保捷军统领刘虎帅敢死士五百人冲前军,前军不动,大兵伏三百骑道旁,虎众衔枚突战。会大风雨,诸将请曰:「雨不止,淖泞深没足,宜俟少霁。」友闻斥曰:「敌知我伏兵在此,缓必失机。」遂拥兵齐进。友闻入龙尾头,万闻之,五鼓出隘口,与友闻会。内外两军皆殊死战,血流二十里。西军素以绵裘代铁甲,经雨濡湿,不利步门。黎明,大兵益增,乃以铁骑四面围绕,友闻叹曰:「此殆天乎!吾有死而已。」于是极口诟骂,杀所乘马以示必死。血战愈厉,与弟万俱死,军尽没,北兵遂长驱入蜀。
秦巩人汪世显素服友闻威望,尝以名马遗友闻,还师过战地,叹曰:「蜀将军真男儿汉也。」盛礼祭之。事闻,特赠龙图阁学士、大中大夫,赐庙褒忠,谥曰毅节,官其二子承务郎,婿迪功郎。万特赠武翼大夫,二子成忠郎。
陈寅,宝谟阁待制咸之子。漕司两贡进士,以父恩补官,历官州县。绍定初,知西和州。西和极边重地,寅以书生义不辞难。北兵入境,属都统何进出守大安,独统制官王锐与忠义千人城守而已。寅誓与其民共守此土。居民始以进留家城中,恃以为固,已而进徙它郡,遂无固志。寅独留其二子并阖门二十八口,曰:「人各顾其家,将谁共守。」乃散资财以结忠义,为必守之计。
北兵十万攻城东南门,以降者为先驱。寅草檄文喻之,自执旗鼓,激厉将士,迎敌力战,矢石如雨。师退,诘旦,增兵复来,寅帅忠义民兵与敢死士力战,昼夜数十合,兵退。制置司以寅功遍告列郡。北兵伐木为攻具,增兵至数十万,围州城。进素与寅不协,寅有功,尤为诸将所忌。至是求援甚急,久之,制置司才遣刘锐及忠义人陈瑀等往救,率皆观望不进,锐甫进七方关,瑀未及仇池,皆以路梗告。寅率民兵昼夜苦战,援兵不至,城遂陷。
寅顾其妻杜氏曰:「若速自为计。」杜厉声曰:「安有生同君禄,死不共王事者?」即登高堡自饮药。二子及妇俱死母傍。寅敛而焚之,乃朝服登战楼,望阙焚香,号泣曰:「臣始谋守此城,为蜀藩篱,城之不存,臣死分也。臣不负国!臣不负国!」再拜伏剑而死。宾客同死者二十有八人。一子后至,亦欲自裁,军士抱持之曰:「不可使忠臣无后。」与俱缒城,亦折足死。制置司以闻,诏特赠朝议大夫、右文殿修撰,赐钱三千缗,即其所居乡、所守州立庙。久之,加赠华文阁待制,谥襄节。
贾子坤字伯厚,潼川怀安军人。嘉定十三年进士。为西和推官,摄通判。关外被兵,子坤与郡守陈寅誓死城守。城陷,子坤朝服与其家十二口死之。追赠承议郎,封其父崧承务郎。官其子仲武宣教郎、隆州签判,改奉议郎、果州通判,卒。
仲武子昌忠、纯孝,同登咸淳七年进士第。纯孝扬州教授,受知帅李庭芝,调江、淮总幕。北兵下江南,二王在福州,以史馆检阅召,辞。会丞相文天祥辟佐其幕,寻授秘书丞,擢吏部郎中。丁母忧,起复为右司,转朝散郎。崖山师败,纯孝抱二女偕妻牟同蹈海死。
刘锐,知文州。嘉熙元年,北兵来攻,锐与通判赵汝曏乘城固守,率军民七千余人昼夜搏战,杀伤甚多。拒守两月余,援兵不至,城中无水,取汲于江。会陈昱以去岁失守沔,编置此州,夜逾城出降,献女大将,告以虚实,敌遂增兵攻城甚急,一夕移江流于数里外。锐度不免,集其家人,尽饮以药,皆死,乃聚其尸及公私金帛、告命焚之。家素有礼法,幼子同哥才六岁,饮以药,犹下拜受之,左右为之感恸。
汝曏宣城人,善射。城破被执,先断其两臂,而后脔杀之。锐及其二子自刎死,军民死者数万人。
蹇彝,潼川通泉人。嘉定二年进士。累官通判金州。端平三年,北兵攻蜀,彝坚守,战不能敌,被擒,不屈而死。其子永叔复力战,城破,举家死焉。弟维之,绍定五年进士。利州都统王宣辟行参军事,亦迎敌力战而死,特官其子。
何充,汉州德阳人。秘书监耕之孙。通判黎州,摄州事,预为备御计。及宋能之至,建议急于邛崃创大小两关仓及砦屋百间,亲督程役。俄关破,充自刺不死,大军帅呼之语,许以不杀。充曰:「吾三世食赵氏禄,为赵氏死不憾。」帅设帟幄环坐诸将,而虚其宾席,呼充曰:「汝能降,即坐此。」充踞坐地求死,遂罢。它日又呼之,欲辫其发而髡其顶。曰:「可杀不可髡。」又使署招民榜,充曰:「吾监州也,可聚吾民使杀之耶?即一家有死而已,榜必不可署。」大将遗以酒茗羊牛肉,皆却之。自是水饮绝不入口。敌知其不可强,将剐之,大将曰:「此南家好汉也,使之即死。」于是斩其首。
充妻陈骂不绝口。初,充之见呼也,陈必以一家往。帅曰:「不呼汝,何以来?」陈曰:「吾求死尔。」及充死,东望再拜曰:「臣夫妇虽死,可以对赵氏无愧矣。」众以石击杀之。
方充夫妇之婴祸也,亲戚劝其苟免,充正色曰:「我夫妇与儿妇义同死,汝等自求生可也。」于是上下感泣,愿同死者四十余人。男士麟、孙驹行、从子仲桂先充而死,惟长子士龙得免。
许彪孙,显谟阁学士奕之子也。为四川制置司参谋官。景定二年,刘整叛,召彪孙草降文,以潼川一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