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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命修《哲宗实录》。
迁吏部尚书,报聘于辽,归,半道闻辽主洪基丧,送伴者赴临而返,诮佃曰:「国哀如是,汉使殊无吊唁之仪,何也?」佃徐应曰:「始意君匍匐哭踊而相见,即行吊礼;今偃然如常时,尚何所吊?」伴者不能答。
拜尚书右丞。将祀南郊,有司欲饰大裘匣,度用黄金多,佃请易以银。徽宗曰:「匣必用饰邪?」对曰:「大裘尚质,后世加饰焉,非礼也。」徽宗曰:「然则罢之可乎?数日来,丰稷屡言之矣。」佃因赞曰:「陛下及此,盛德之举也。」徽宗欲亲祀北郊,大臣以为盛暑不可,徽宗意甚确。朝退,皆曰:「上不以为劳,当遂行之。」李清臣不以为然。佃曰:「元丰非合祭而是北郊,公之议也。今反以为不可,何耶?」清臣乃止。
御史中丞赵挺之以论事不当,罚金。佃曰:「中丞不可罚,罚则不可为中丞。」谏官陈瓘上书,曾布怒其尊私史而压宗庙。佃曰:「瓘上书虽无取,不必深怒,若不能容,是成其名也。」佃执政与曾布比,而持论多近恕。每欲参用元祐人才,尤恶奔竞,尝曰:「天下多事,须不次用人;苟安宁时,人之才无大相远,当以资历序进。少缓之,则士知自重矣。」又曰:「今天下之势,如人大病向愈,当以药饵辅养之,须其安平;苟为轻事改作,是使之骑射也。」
转左丞。御史论吕希纯、刘安世复职太骤,请加镌抑,且欲更惩元祐余党。佃为徽宗言不宜穷治,乃下诏申谕,揭之朝堂。谗者用是诋佃,曰:「佃名在党籍,不欲穷治,正恐自及耳。」遂罢为中大夫、知亳州,数月卒,年六十一。追复资政殿学士。
佃著书二百四十二卷,于礼家、名数之说尤精,如《埤雅》、《礼象》、《春秋后传》皆传于世。
吴居厚,字敦老,洪州人。第嘉祐进士,熙宁初,为武安节度推官。奉行新法,尽力核闲田,以均给梅山OD,计劳,得大理丞,转补司农属。元丰间,提举河北常平,增损役法五十一条,赐银绯,为京东转运判官,升副使。
天子方兴盐、铁,居厚精心计,笼络钩稽,收羡息钱数百万。即莱芜、利国二冶官自铸钱,岁得十万缗。诏褒揭其能。擢天章阁待制、都转运使。前使者皆以不任职蒙谴,居厚与河北蹇周辅、李南公会境上,议盐法,搜剔无遗。居厚起州县凡流,无阀阅勋庸,徒以言利得幸,不数岁,至侍从,嗜进之士从风羡美。又请以盐息买绢,资河东直;发大铁钱二十万贯,佐陕西军兴;且募民养保马。当时商功利之臣,所在成聚,居厚最为掊克。
剧盗王冲因民不忍,聚众数千,欲乘其行部至徐,篡取投诸冶。居厚闻知,间道遁去。元祐治其罪,责成州团练副使,安置黄州。章惇用事,起为江、淮发运使。疏支家河通漕,楚、海之间赖其利。召拜户部侍郎、尚书,以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为永泰陵桥道顿递使。坐积雨留滞,罢知和州。
崇宁初,复尹开封,拜尚书右丞,进中书门下侍郎。以老避位,为资政殿学士、东太一宫使,恩许仍服方团金球文带。自是,前执政在京师者视此。出为亳州、洪州,徙太原,道都门,留使祐神观,复还政府,迁知枢密院。政和三年,以武康军节度使知洪州,卒,年七十九。赠开府仪同三司。
居厚在政地久,以周谨自媚,无赫显恶,唯一时聚敛,推为称首。
温益,字禹弼,泉州人。第进士,历大宗正丞、利州路湖南转运判官、工部员外郎。绍圣中,由诸王府记室出知福州,徙潭州。邹浩南迁过潭,暮投宿村寺,益即遣州都监将数卒夜出城,逼使登舟,竟凌风绝江而去。他逐臣在其境内,若范纯仁、刘奉世、韩川、吕希纯、吕陶,率为所侵困,用事者悦之。未及用,而徽宗以藩邸恩,召为太常少卿,迁给事中兼侍读。陈瓘指言其过,谓不宜列侍从、处经帐,不报。改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犹兼侍读。时执政倡言,帝当为哲宗服兄弟之服。曾肇在迩英读《史记·舜纪》,因言:「昔尧、舜同出黄帝,世数已远,然舜为尧丧三年者,以尝臣尧故也。」益意附执政,进曰:「《史记》世次不足信,尧、舜非同出。」迁吏部尚书。
建中靖国元年,拜尚书右书。邓洵武献《爱莫助之图》,帝初付曾布,布辞。改付益,益得藉手以为宜相蔡京,天下之善士,一切指为异论,时人恶之。布与京争事帝前,辞颇厉,益叱曰:「曾布安得无礼!」帝不乐,布由是得罪,而京遂为相。进益中书侍郎。
益仕宦从微至著,无片善可纪,至其狡谲傅合,盖天禀然。及是,乃时有立异。京一日除监司、郡守十人,益稍不谓然。京知中书舍人郑居中与益厚,使居中自从其所问之,居中以告。益曰:「君在西掖,每见所论事,舍人得举职,侍郎顾不许耶?今丞相所拟钱和而下十人,皆其姻党耳,欲不逆其意得乎?」京闻而颇惮焉。逾年,卒,年六十六。
子万石至尚书。
论曰:王安石为政,一时士大夫之素知名者,变其所守而从之,比比皆然;元绛所莅,咸有异政,亦谄事之,陋矣。许将尝力止发司马光墓,此为可称;而言者谓其仕于元祐、绍圣以至建中,左右视利,幡然改图,初无定论。邓润甫初掌笺记,盛有文名,而首赞绍述之谋,又表章蔡确定策之功,虽有他长,无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