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坐化。時大眾號慟。移晷不止。師忽開目謂眾曰。出家人。心不附物。是真修行。勞生惜死。哀悲何益。復令主事辦愚癡齋。眾猶戀慕不已。延七日食具方備。師亦隨眾齋畢。乃曰。僧家無事。大率臨行之際。勿須喧動。遂歸丈室。端坐長往。當咸通十年三月。壽六十三。臘四十二。諡悟本禪師。
指月錄卷之十六
指月錄卷之十七
六祖下第六世
▲睦州刺史陳操尚書
問僧。有個事。與上座商量得麼。曰合取狗口。公自摑口曰。某甲罪過。曰知過必改。公曰。恁麼則乞上座口喫飯得麼 齋次。拈起胡餅問僧。江西湖南還有這個麼。曰尚書適來喫個甚麼。公曰。敲鐘謝響 又與僚屬登樓次。見數僧行來。有一官人曰。來者總是行脚僧。公曰不是。曰焉知不是。公曰。待來勘過。須臾僧至樓前。公驀喚上座。僧皆舉首。公謂諸官曰。不信道 看資福。福見來。便畫一圓相。公曰。弟子恁麼來皁已是不著便。何況師更畫一圓相。福便掩却方丈門。
雪竇云。陳操只具一隻眼。復頌云。團團珠遶玉珊珊。馬載驢馱上鐵船。分付海山無事客。釣鰲時下一圈圞。復云。天下衲僧跳不出。
▲袁州仰山南塔光涌禪師
豫章豐城章氏子。母乳之夕。神光照庭。廐馬皆驚。因以光涌名之。少甚俊敏。依仰山剃度。北游謁臨濟。復歸侍山。山曰。汝來作甚麼。師曰。禮覲和尚。山曰。還見和尚麼。師曰見。山曰。和尚何似驢。師曰。某甲見和尚。亦不似佛。山曰。若不似佛。似個甚麼。師曰。若有所似。與驢何別。山大驚曰。凡聖兩忘。情盡體露。吾以此驗人二十年。無決了者。子保任之。山每指謂人曰。此子肉身佛也。
▲杭州無著文喜禪師
嘉禾語溪人。姓朱氏。七歲出家。常習律聽教。後謁大慈山性空禪師。空曰。子何不徧參乎。師直往五臺山華嚴寺。至金剛窟禮謁。遇一老翁牽牛而行。邀師入寺。翁呼均提。有童子應聲出迎。翁縱牛。引師陞堂。堂宇皆耀金色。翁踞牀。指繡墩命坐。翁曰。近自何來。師曰南方。翁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師曰。末法比丘少奉戒律。翁曰。多少眾。師曰。或三百或五百。師却問。此間佛法如何住持。翁曰。龍蛇混雜。凡聖同居。師曰。多少眾。翁曰。前三三後三三。翁呼童子致茶。并進酥酪。師食之。覺心意開爽。翁拈起玻璃盞問曰。南方還有這個否。師曰無。翁曰。尋常將甚麼喫茶。師無對。師覩日色稍晚。遂問翁。擬投一宿。得否。翁曰。汝有執心在。不得宿。師曰。某甲無執心。翁曰。汝曾受戒否。師曰。受戒久矣。翁曰。汝若無執心。何用受戒。師辭退。翁令童子相送。師問童子。前三三後三三。是多少。童召大德。師應諾。童曰。是多少。師復問曰。此為何處。童曰。此金剛窟般若寺也。師悽然。悟彼翁者即文殊也。不可再見。即稽首童子。願乞一言為別。童說偈曰。面上無嗔供養具。口裏無嗔吐妙香。心裏無嗔是珍寶。無垢無染是真常。言訖。均提與寺俱隱。但見五色雲中。文殊乘金毛師子往來。忽有白雲。自東方來。覆之不見。師因駐錫五臺。後參仰山。頓了心契。令充典座。文殊甞現於粥鑊上。師以攪粥篦便打曰。文殊自文殊。文喜自文喜。殊乃說偈曰。苦瓠連根苦。甜瓜徹蒂甜。修行三大劫。却被老僧嫌 一日有異僧。來求齋食。師減己分饋之。仰山預知問曰。適來果位人至。汝給食否。師曰。輟己回施。仰曰。汝大利益 將順寂。於子夜告眾曰。三界心盡。即是涅槃。言訖跏趺而終。白光照室。竹樹同色。塔於靈隱山之西塢。天福二年。田頵許思之亂。宼發師塔。覩肉身不壞。爪髮俱長。錢武肅王異之。遣裨將邵志。重加封瘞。
▲福州雙峰古禪師
本業講經。因參先雙峰。峰問。大德甚麼處住。曰城裏。峰曰。尋常還思老僧否。曰常思和尚。無由禮覲。峰曰。祇這思底便是大德。師從此領旨。即罷講席。侍奉數年。後到石霜。但隨眾而已。更不參請。眾謂。古侍者甞受雙峰印記。往往聞於石霜。霜欲詰其所悟。而未得其便。師因辭去。霜將拂子送出門首。召曰古侍者。師回首。霜曰。擬著即差。是著即乖。不擬不是。亦莫作個會。除非知有。莫能知之。好去好去。師應喏喏。即前邁。尋屬雙峰示寂。師乃繼續住持。僧問。和尚當時辭石霜。石霜恁麼道。意作麼生。師曰。祇教我不著是非。
玄覺云。且道他會石霜意。不會。
▲魏府興化存獎禪師
初在臨濟為侍者。洛浦來參。濟問。甚處來。浦曰。鑾城來。濟曰。有事相借問得麼。浦曰。新戒不會。濟曰。打破大唐國。覓個不會底人也無。參堂去。師隨後請問曰。適來新到。是成褫他。不成褫他。濟曰。我誰管你成褫不成褫。師曰。和尚祇解將死雀就地彈。不解將一轉語盖覆却。濟曰。你又作麼生。師曰。請和尚作新到。濟遂曰。新戒不會。師曰。却是老僧罪過。濟曰。你語藏鋒。師擬議。濟便打。至晚濟又曰。我今日問新到。是將死雀就地彈。就窠子裏打。及至你出得語又喝起。了向青雲裏打。師曰。草賊大敗。濟便打。後在三聖會裏為首座。常曰。我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底人。三聖聞得。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