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之法。長物不留。播種之時。切宜減省。締搆之務。悉從廢停。流光迅速。大道元深。苟或因循。曷由體悟。雖激厲懇切。眾以為常略。不相儆。至冬示微疾。亦不倦參請。十二月一日。告眾曰。吾非明即後也。今有一事。問汝等。若道這箇是。即頭上安頭。若道不是。即斬頭求活。第一座對曰。青山不舉足。日下不挑燈。師曰。是甚麼時節。作這箇語話。時有彥從上座對曰。離此二途。請和尚不問。師曰。未在更道。曰彥從道不盡。師曰。我不管汝盡不盡。曰彥從無侍者祇對和尚。師便休。至夜。令侍者喚從。問曰。闍黎今日祇對。甚有道理。汝合體得先師意。先師道。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且道。那句是賓。那句是主。若擇得出。分付鉢袋子。曰彥從不會。師曰。汝合會。曰彥從實不會。師喝出。乃曰苦苦。(玄覺云。且道從上座實不會。是怕見鉢袋子拈著伊)二日午時。別僧舉前話問師。師曰。慈舟不棹清波上。劒峽徒勞放木鵝。便告寂。世壽六十有五。臘四十六。塔于寺西北隅。
撫州逍遙山懷忠禪師
僧問。不似之句。還有人道得否。師曰。或即五日齋前。或即五日齋後 問劒鏡明利。毫毛何惑。師曰。不空罥索 問洪鑪猛燄。烹鍛何物。師曰。烹佛烹祖。曰佛祖作麼生烹。師曰。業在其中。曰。喚作甚麼業。師曰。佛力不如 問四十九年不說一句。如何是不說底句。師曰。隻履西行。道人不顧。曰莫便是和尚消停處也無。師曰。馬是官馬不用印 問如何是一老一不老。師曰。三從六義。曰如何是奇特一句。師曰。坐佛牀。斫佛脚 問祖與佛。阿那箇最親。師曰。真金不肯博。誰肯換泥丸。曰恁麼則不肯去也。師曰。汝貴我賤 問不敵魔軍。如何證道。師曰。海水不勞杓子臽 問不住有雲山。常居無底船。時如何。師曰。果熟自然香。曰更請師道。師曰。門前真佛子。曰學人為甚麼不見。師曰。處處王老師。
袁州蟠龍山可文禪師
僧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也。師曰。石牛沿古路。日裏夜明燈 問如何是佛。師曰。癡兒捨父逃。
撫州黃山月輪禪師
福唐許氏子。初謁三峯。機緣靡契。尋聞夾山盛化。乃往叩之。山問。名甚麼。師曰。月輪。山作一圓相曰。何似這箇。師曰。和尚恁麼語話。諸方大有人不肯在。山曰。闍黎作麼生。師曰。還見月輪麼。山曰。闍黎恁麼道。此間大有人不肯諸方。師乃服膺參訊 一日夾山抗聲問曰。子是甚麼處人。師曰。閩中人。山曰。還識老僧麼。師曰。和尚還識學人麼。山曰。不然。子且還老僧草鞋錢。然後老僧。還子廬陵米價。師曰。恁麼則不識。和尚也未委廬陵米作麼價。山曰。真師子兒。善能哮吼。乃入室受印。依附七年。眾請住黃山 上堂。祖師西來。特唱此事。自是諸人不薦。向外馳求。投赤水以尋珠。就荊山而覓玉。所以道。從門入者。不是家珍。認影迷頭。豈非大錯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梁殿不施功。魏邦絕心迹 問如何是道。師曰。石牛頻吐三春霧。木馬嘶聲滿道途 問如何得見本來面目。師曰。不勞懸石鏡。天曉自鷄鳴 問宗乘一句請師商量。師曰。黃峯獨脫物外秀。年來月往冷颼颼 問不辨中言如何指撥。師曰。劒去遠矣。爾方刻舟 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曰。石牛水上臥。東西得自由 問如何是目前意。師曰。秋風有韻。片月無方 問如何是學人用心處。師曰。覺戶不掩。對月莫迷 問如何是青霄路。師曰。鶴棲雲外樹。不倦苦風霜 問過去事如何。師曰。龍呌清潭波瀾自肅 師於後唐同光甲申臘月二十六日示寂。壽七十二。臘五十三。塔於院之西北隅。
洛京韶山寰普禪師
有僧到參。禮拜起立。師曰。大才藏拙戶。僧過一邊立。師曰。喪却棟梁材 問如何是韶山境。師曰。古今猿鳥呌。翠色薄煙籠。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退後看 僧參。師問。莫是多口白頭諲麼。曰不敢。師曰。有多少口。曰通身是。師曰。尋常向甚麼處屙。曰向韶山口裏屙。師曰。有韶山口即得無。韶山口向甚麼處屙。諲無語。師便打 遵布衲訪師。在山下相見。遵問韶山路向甚麼處去。師以手指曰。鳴那青青黯黯處去。遵近前把住曰。久嚮韶山。莫便是否。師曰。是即是。闍黎有甚麼事。遵曰。擬伸一問。師還答否。師曰。看君不是金牙作。爭解彎弓射尉遲。遵曰。鳳凰直入煙霄去。誰怕林間野雀兒。師曰。當軒畫鼓從君擊。試展家風似老僧。遵曰。一句迥超千聖外。松蘿不與月輪齊。師曰。饒君直出威音外。猶較韶山半月程。遵曰。過在甚麼處。師曰。倜儻之辭。時人知有。遵曰。恁麼則。真玉泥中異。不撥萬機塵。師曰。魯般門下徒施巧妙。遵曰。學人即恁麼未審師意如何。師曰。玉女夜拋梭。織錦於西舍。遵曰。莫便是和尚家風也無。師曰。耕夫製玉漏。不是行家作。遵曰。此猶是文言。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橫身當宇宙。誰是出頭人。遵無語。師遂同歸山。纔人事了。師召近前曰。闍黎有衝天之氣。老僧有入地之謀。闍黎橫吞巨海。老僧背負須彌。闍黎按劒上來。老僧掗鎗相待。向上一路。速道速道。遵曰。明鏡當臺。請師一鑒。師曰。不鑒。遵曰。為甚不鑒。師曰。水淺無魚。徒勞下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