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寂過冬。珍重 上堂。論是論非。好似將軍徒罵陣。滅踪滅影。恰如頑石礙當門。說妙說元。捕風捉影。而徒勞行棒行喝。帶水拖泥難自脫。到者裏。教老僧作麼生開口。良久曰。寶善菴中日似年。北牕高臥義皇前。枝頭紅葉無心緒。一任風吹落枕邊 上堂。嵯峨萬仞。鳥道難通。劒刃輕冰。誰當踐履。必須通身無影。足下無私。始稱其人。不然。雖眉間挂劒。肘後懸符。若到此門。未免點額。何以故。曾經大海休誇水。除了須彌不是山 小參。德山入門便棒。臨濟入門便喝。秘魔祇解擎叉。俱胝祇是豎指。今日山僧。拋下鼓山鼓。來掃紫雲雲。將前絡索。縛作一綑丟。在洛陽橋下去也。且道。山僧有甚麼長處。良久曰。莫莫。無事歸堂好 小參。但是禪衲。祇要除得四病。第一不得沿途覓唾。第二不得釘樁搖櫓。第三不得斬頭求活。第四不得頭上安頭。能離四病。自然天下太平 問壽昌和尚。以何法為人。師曰。莫謗先師好。曰和尚以何法為人。師曰。未敢辜負。曰恁麼則不為人也。師曰。因汝致得。曰今日所說。又是箇甚麼。師曰。韓盧逐塊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曰。拄杖是楖栗。曰學人不問拄杖。師便打 問古澗寒泉。水作麼色。師曰。覰著者瞎 問寶月懸空。因甚不著地。師曰。太尊貴生 問百尺竿頭。如何進步。師曰。妄想作麼。曰恁麼則無進步處也。師曰。醉漢不堪扶 問如何是臨濟照。師曰。燃犀鬼莫逃。曰如何是臨濟用。師曰。揮戈定太平。曰如何是照用同時。師曰。百步穿楊箭 問有智之臣。因甚不用。師曰。無渠著力處 問如何是佛。師曰。破木杓。曰如何是法。師曰。惡語言。曰如何是僧。師曰。擔枷帶鎖漢 問如何是道。師曰。東去洛陽三十里。曰如何是禪。師曰。劈破虗空作兩邊。曰如何是心。師曰。未曾開口見猶親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破驢脊上足蒼蠅。曰見後如何。師曰。銕牛背上無蚊蚋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鴉鳴鵲噪。曰如何箇中人。師曰。眼橫鼻直 問如何是類墮。師曰。綠楊芳草岸。穩臥醉春風。曰如何是隨墮。師曰。朝隨芳草去。暮踏落花回。曰如何是尊貴墮。師曰。黃屋簾垂後。階下不聞聲 問向去底人。因甚不居正位。師曰。死水不藏龍。曰却來底人。因甚不住偏方。師曰。有為終不貴 師四坐道場。言滿天下。八十歲始舉首座。為霖霈公。囑以大事。隨示微疾。首座請曰。末後一句。如何分付。師索筆書曰。末後句。親分付。三界內外。無可尋處。越三日入滅。實順治丁酉十月七日子時也。門人奉全身。塔于鼓山之西畬。著述。有洞上古轍。補燈錄繼燈錄。及四會全錄。共若干卷。行于世。
祠部黃端伯居士
字元公。初閱五燈。妄以機鋒領荷處為禪宗。及參壽昌經。始知別有妙悟一著。甞憩開元。拈柏樹子話。反覆提撕。一日夜坐。正舉話時。驀然契證。偈曰。更深夜靜絕行踪。月上匡廬第一峰。誰意髑髏崩裂處。等閒滅却少林宗。明崇禎戊辰。舉進士。自京師旋。見博山來。詳敘所證。來首肯之。兩任浙中司理。時海內知識。公與之唱和甚洽 徑山謁雪嶠信。問如何是金剛經當頭一句。信畵○示之。公畵[○@│]。信復畵○。公又畵⊙呈。信以拳槌⊙。公便喝。信呵呵大笑曰。今日親見溈仰父子 訪石雨方于寶壽。問如何是不遷義。方拈核桃。從桌東過西。曰東已無此。西正有此。何名不遷。公曰。和尚見有核桃耶。方曰。不見核桃。將何立論。公曰。師意如何。方曰。我見有核桃。但不見全核桃耳。公躍然。少頃。士拈圓眼問。者箇是甚麼。方別拈果曰。棗子也不識。公曰。錯了也。方曰。錯錯。公頷之 公生平。以衛法為心。忠烈是任。當明弘光乙酉五月。清師渡江。時南都君臣。逃散殆盡。獨公不畏。且大書于門曰。大明忠臣黃端伯居此。及兵至被執。堅節不屈至下獄。六月初十。別家人。有偈曰。義士何憂死。忠臣不愛生。祇留方寸赤。千舌放光明。八月十三日臨法場。又說偈曰。四大原無我。消歸烈燄中。紅爐燄滅處。徧地起清風。偈畢。引頸就刃。從容自得。自非生平學力真實。何以能此。
青原下三十六世
雲門澄禪師法嗣
湖州苕溪指南明徹禪師
金華應氏子。年二十六。禮崇德古卓為師。示以萬法歸一話。日夜參叩。竟無所入。向佛前自勵立誓。兩斷其指。走雙徑天台。遍叩名宿。甞依真寂及無擇。雖有所入。而終是礙膺。後參雲門澄于梅墅。師以平日所做工夫。逐一吐露澄知其所詣真實。但未有人明示安樂法。澄甚憫之。直指心要。其時豁然透脫。疑慮冰消。澄詰之曰。僧問法眼。如何是佛。眼曰。即汝便是。其僧禮拜。倘有問汝。作麼生答。師曰。但向他道。清風度廊下。澄曰。未在更道。師曰。呌某道箇甚麼即得。澄心肯之 一日同麥浪懷侍次。澄召師曰。老僧四大不和。汝能療否。師曰。蒼天蒼天。澄召懷曰。汝能療否。懷曰。譫語作麼。澄曰。不如者箇不識字底 後住靜苕溪。偶至土橋示疾。僧問。大師得力宗門。今日臨行一句。如何分付。師震威一喝而逝。
紹興明因麥浪明懷禪師
越之山陰王氏子。五歲出家天王寺。十七秉具雲棲。遍遊講肄。聞宗門事有疑。遂參雲門澄。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