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敢言利害,從師五年,心更念是非,口更言利害,此皆聖人不異眾人,眾人不異聖人之說也,何嘗以聞見自異哉。聖人之所饉者,不妄出戶庭而無咎,不妄同人于莽而弗克攻,不妄同人于郊而志未得,危邦不入,亂邦不居,特以動止為戒而已矣。
關尹子曰:譬如大海,能變化億萬蛟魚,水一而已。我之與物,蓊然蔚然,在大化中,性一而已。知夫性一者,無人無我,無死無生。
抱一子曰:昔人有言曰:魚龍不知水為命,猶人在空中不識空,我之與物,林然在大化之中,性一而已,猶蛟魚生於大海之中,水一而已,知大海為一水,則蛟魚相忘矣,知太虛惟一性,則人我相忘矣,何者為死;何者為生。
關尹子曰:天下之理,是或化為非,非或化為是,恩或化為條,條或化為恩,是以聖人居常慮變。
抱一子曰:天下無有不變之事,亦無有不變之理,聖狂之相去,奚啻天淵,生死之不齊,奚啻冰炭,而聖罔念則化作狂,狂克念則化作聖,而生極則化為殺,殺極則化為生,而況是非恩偉之問,疑似反復,豈不易變哉。昧者執其自是,如山之不可移,恃其有恩,如海之流不竭,未幾是化為非,恩化為偉,而前日自是之我山,俄化而為眾非之海,恃恩之人海,一俄化而為積怨之山,如高岸為谷,深谷為陵,不期變而變也。吁,可畏哉!惟聖人不執是,不辨非,不恃恩,不念偉,平我山,夷人海,居天下之常,慮事物之變,未嘗先人,而嘗隨人,其要無咎而已矣。
關尹子曰:人之少也,當佩乎父兄之教,人之壯也,當達乎朋友之箴,人之老也,當警乎少壯之說,萬化雖移,不能厄我。
抱一子曰:人之處世,未免有立身行寫飛勵事接物之為,苟有我而自用,則一動之頃,吉凶悔吝隨之,惟有一吉之利,而凶悔吝三者厄我矣。惟聖人拾己從人,當少時即佩父母之教,及其壯也,達乎朋友之箴,至於老也,警其少壯之說,是則自少至老,未嘗有我,萬化雖移,安能厄我哉。
關尹子曰:天下之理,輕者易化,重者難化,譬如風雲,須臾變滅,金玉之性,歷久不渝。人之輕明者,能與造化俱化而不留,殆有未嘗化者存。
抱一子曰:輕者人之魂也,明者人之神也,魂為木,所以輕也,神為火,所以明也。日出於卯而魂旺,日中於午而神旺,日哺於申而魂絕,日沒於亥而神絕,是則一日之問,而吾之魂神與造化俱化而不留矣。惟精與魄重而且暗,可以歷久,故能胎魂胎神,至於來日,輕明魂神,復自精魄因明因寤而復生復旺矣,是則輕而明者,假重而暗者為之母也,使魂神絕於申亥之問,而精魄壞而不存,則來日之魂神無自而生矣。知道之士知乎此,故鍊精鍊魄為金為玉,使歷久不渝,則吾之魂神,可以永久乘負,得其所託而生長矣。《參同契》曰:吉人相乘負,安穩可長生。是則鍊精魄為金玉,則吾身為大吉之身,而乘負吾之魂神矣。所以太乙火符修鍊金丹只念二物者,鍊精與魄也,並土為三物耳。《參同契》謂其三遂不入,火二與之俱者,木三之魂,與火二之神,不須鍛鍊,不入鑪鼎,而在鑪鼎之外,周天運火者,乃神與魂也,魂三神二合之成五,所以能周天運火而不昧。精水之一與魄金之四,亦合之成五,所以能化金液以成丹,如是四物俱能成五者,實假中官土五以成變化。張悟真謂只綠彼此懷真土,遂使金丹有返還者此也。又曰:束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四共之,戊己自居本生位,三家相見結嬰兒。知此理,然後知吾身,殆有未嘗化者存。
關尹子曰:二幼相好,及其壯也,相遇則不相識,二壯相好,及其老也,相遇則不相識,如雀蛤鷹鳩之化,無昔無今。
抱一子曰:人之形體,亦天地間一物耳,無傾刻不與造物俱化者也。幼時顏貌,至壯則異,壯時顏貌,至老則殊。如雀蛤鷹鳩,隨四時陰陽之氣變化形體,不得自如也,安有今昔之同哉。然則吾之形容,與今俱往矣,與物俱化矣,可不覺乎。
文始真經官外旨卷之七竟
#1此句之彼,鋸二校本,尚缺二句經文:『賢人見之於徹,而不能任化』。
#2鋸二校本,此處脫一『鄰」字,照補。
#3『得夫』,疑為『得失』之誤。
文始真經言外旨卷之八
抱一子陳顯微述
八籌篇
籌者,物也,凡六章。
關尹子曰:古之善搽曹灼龜者,能於今中示古,古中示今,高中示下,下中示高,小中示大,大中示小,一中示多,多中示一,人中示物,物中示人,我中示彼,彼中示我。是道也,其來無今,其往無古,其高無蓋,其低無載,其大無外,其小無內#1,其外無物,其內無人,其近無我,其遠無彼。不可析,不可合,不可喻,不可思,惟其混淪,所以為道。
抱一子曰:《易》曰,探績索隱,鉤深致遠,成天下之直畫者,莫大乎著毫。如是則著‘之與毫可以喻道矣。是物也,本桔莖朽骨耳,靈從何來?聖從何起?今焉能於今中卜古,古中卜今?是則其來無今,其往無古,而彰往察來也。能於高中示下,下中示高,是則其高無蓋,其低無載,而上下無常也。能小中示大,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