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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问辨录-明-高拱-第25页

伏而已矣无道之世是非晦赏罚紊而善类屏息以畏谗飞廉之恶可行于比干桓魋之凶可加于孔子理无可据天下之人徒相与咨嗟叹息曰曰命实为之谓之何哉虽圣人于公伯竂之愬亦惟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于匡人之围亦帷曰天生徳于予匡人其如予何而已使其处有道之世得志行道岂为此言乎虽亦莫非命也然而命之说行故曰命为主命为主则理且不信于人而小人益肆矣曰君子之处之也则奚若曰顺乎理不以怨天安乎命不以尤人惟知为善而已有道则见无道则隠
问大人能格君心之非谓何曰大人者见龙在田天下文明者也其颙卭闻望既足以起人君之敬信而消释其邪心矣于是乎引之以大道养之以中和感之以至诚需之以寛裕积乆而化自能喻诸徳而归诸道也曰其作用何如曰难言也在未萌不在已萌在未事不在已事视于无形聴于无声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则格心之功也易之御冦于蒙牿牛于童皆是义也曰不以言语开导之乎曰朝夕纳诲以辅台徳则开导为多但贵乎迎其未然之机使之豫止而罔觉潜顺而不知为妙耳曰不以规谏乎曰亦安能无然又自有纳约自牖之道孔子曰吾从其讽者记曰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为也此亦大人之事也但以治其本原为主不恃此耳曰既云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又云君正莫不正谓何曰煦煦者非不仁然不可谓仁也孑孑者非不义然不可谓义也能爱人能恶人以大徳不以小惠仁之正也无偏无党王道荡荡义之正也是谓龙徳正中故徳愽而化也曰大人之格君亦有本乎曰有只在自己心上做
问子产以乗舆济人何如曰此盖偶为之事以大夫而爱人如此以故百年之后里巷犹有称焉惠而不知为政然乎曰子弟诲之田畴植之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闾井有伍子产岂不知为政者但偶逢徒涉遂以乘舆济之固非不务为政日处水际而専以乗舆济人也且即如孟子言徒杠之成必十一月舆梁之成必十二月非四时皆可为也洧出西山至近郊溱乃合流平时深及膝而已夏秋之间雨则山水泛涨髙十余仞奔腾而下不可以桥也子产乘舆济人时月无纪岂其十一二月不成杠梁止假乗舆或孟子恐人崇尚小恩有乖大体乃借此以立论非真谓子产不知政也曰圣贤亦以乗舆济人否曰不为也亦非必不为也或亦偶然而已焉则无不可者譬之救荒者然彼其素有善政使家给人足大杀不恇上也野有饿殍开仓以赈次也若道遇饿殍且死而箪有余食则亦饷之岂谓吾自有赈恤之政竢其自及虽遇饿殍且死虽有余食亦必不以救欤又岂遂谓不务为政日携箪食索饿殍于道而救之欤子产之事有类乎此但无关于政不可为常故孟子借之以立论耳虽然此自孟子事也若孔子则论事必得其实论人必当其情借以立论者则无矣
问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何如曰此孟子精微之训也夫道二理与非理而已人但知理便是理非理便是非理出此即入彼矣然岂知理之至精处纔谓之理固有是而实非者乎是故或得其似未得其真则毫厘且有千里之谬或知其一未知其二则举一且有废百之偏非惟不循理者恒出乎理之外即循理者亦每失于理之中也何以见得曰如使门人治丧岂不是礼然无臣而为有臣可谓礼乎辨同姓之娶岂不是礼然彰君之过可谓礼乎施惠岂不是义然子路治蒲不告于君而施惠可谓义乎能与能辞岂不是义然冉子之请粟原宪之辞禄可谓义乎诸若此者皆是见理不明故直以为是而为之也惟大人察理至精灼见夫礼义中正之所在礼之礼则为之固有人以为礼而不为人不以为礼而为之者义之义则为之固有人以为义而不为人不以为义而为之者惟其是而已而非礼之礼非义之义恶得而惑之易曰精义入神以致用也故必有精义入神之学而后可以致用非夫得圣人之权者未足以语此也曰此大人对小人言欤曰非也为非礼非义者固是小人然止于不为非礼非义者亦未即是大人夫大人者龙徳而中正者也曰后之学者亦有斯乎曰后世学术不明人鲜深造即以行谊闻者亦止做得个一节之士亦有不肯安于一节而求为大人者然学未圆通而着力以为礼义亦止做得个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其能得礼义之精微也者盖鲜乆矣
问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曰不翕聚则不能发散不专一则不能直遂天地之情也
问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谓何曰王者之迹即所谓天子之事也西周盛时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凡其政教号令布诸天下者皆王迹也迨平王东迁之后衰微已甚政教号令不复行于天下而王迹熄矣朝会礼废天子宴飨之乐诸侯陈诫之辞皆不复闻而雅亡矣无诗是无王政也无王政乱贼所由起也是故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所以续王者之迹使既熄而复章也今考隠公元年为平王四十九年是王迹熄时也而春秋始焉则可知矣其事则齐桓晋文者何曰列国之事春秋皆记之桓文为盛故以桓文言耳曰孔子奚取桓文也曰当时天下不知有周乃能尊周夷方陵夏乃能攘夷故有取也曰不曰五霸三王之罪人乎曰固也以桓文视三王则桓文罪人也而三王安在以当时诸侯视桓文则桓文之功多矣王室中夏姑且赖之矣而如桓文者又复几何故不得已而取也曰功之首罪之魁然否曰谓罪则可谓罪之魁则不可夫桓文者彼善于此者也彼善于此者为罪之魁则所谓今之诸侯者固皆罪之亚欤曰其文则史者何曰春秋鲁史之旧名也孔子因而笔削之所谓述而不作者也名即其旧文即其旧其为非孔氏之书可知已且史也者纪善之书也而乃谓以夏时冠周月可谓实乎而乃降人之侯与之以子可谓实乎故观于其文则史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