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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学衍义补-明-邱濬-第475页

安能通融而尽其用哉?此岁终所以必有大阅之教也。惟今朝廷教战之法,月凡三次,操练非严寒、盛暑不息,比周人之教阅止于四时尤为数矣,但所以立为之法者未必详尽,而所以奉行之者多不尽心,臣愿特敕有司集会文武大臣典司政本及知兵法者,斟酌古今事宜,立为定制,颁之将领,俾其按此教习,每岁仲冬车驾亲临大阅之而施赏罚之典焉,如此,则列屯坐食者皆精兵,而用之天下无敌矣。
《诗序》:《车攻》,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境土,修车马、备器械,复会诸侯于东都,因田猎而选车徒焉。
朱熹曰:“先王之田,因此见车马之盛、纪律之严,所以为中兴之势者在此,其所谓田者异乎寻常之田矣。”
臣按:古人多因田猎以讲武事,其所以为田者非荒于禽也。是时周室中微,狁内侵,逼近京邑,宣王即位,北伐南征以成中兴之功,《诗序》所谓“复文武之境土”者此也,东都之会久缺,田猎之礼不讲,于是修车马、备器械,复会诸侯,因田猎以选车徒,盖借蒐狩以讲武事,以益严其内修外攘之治焉耳,非专为禽也。
《吉日》,美宣王田也。朱熹曰:“此亦宣王之诗。”
吕祖谦曰:“《车攻》《吉日》所以为复古者何也?盖蒐狩之礼可以见王赋之复焉,可以见军实之盛焉,可以见师律之严焉,可以见上下之情焉,可以见综理之周焉,欲明文武之功业者,此亦足以观矣。”
臣按:先儒谓宣王所以复文武功业者,固不止于二诗所言蒐狩之事,然即二诗而观之,则其车马徒御之所出可见王赋之复也,旌旄车旆之备、决拾弓矢之精可见军实之盛也,选徒则嚣嚣、徒御则不惊,行者有闻而无声,又可见师律之严也,会同有绎而助我举{此手}(积禽也),悉率左右而以燕天子,又可见上下之情也,将用马力而既伯既祷,颁禽之均而大庖不盈,又见其综细之周密,盖一事之间而五美具焉,即此推之,则其余可知矣。
《春秋》:桓公四年春正月,狩于郎。
胡安国曰:“戎祀国之大事,狩所以讲大事也,用兵以训军旅所以示之武而威天下,取物以祭宗庙所以示之孝而顺天下,故中春教振旅遂以蒐,中夏教茇舍遂以苗,中秋教治兵遂以狝,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然不时则伤农、不地则害物,田狩之地如郑有原圃、秦有具囿,皆常所也,违其常所,犯害民物而百姓苦之,则将闻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疾首蹙頞而相告,可不谨乎。”
臣按:先王之田,因猎以讲武事,所谓安不忘危、治不忘乱也。必有一定之所,必有一定之时,不伤乎农,不害乎物,所以习驰驱之节、试击射之艺,盖非所谓外作禽荒从兽无厌者也。我朝都城西南有海子,即古原圃、具囿之类,每岁仲冬以后,车驾亲临校猎,即古人遗制也。
桓公六年秋八月,大阅。
何休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比年简徒谓之蒐,三年简车谓之大阅,五年大简车徒谓之大蒐,存不忘亡、安不忘危。”
程颐曰:“为国之道,武备不可废,必于农隙讲肄,保民守国之道也。无事而为之妄动也,有警而为之则教之不素,岂所以保其国乎?”
臣按:大阅之礼,天子之礼也,而鲁以诸侯行之,故《春秋》书以见其僭礼,行之诸侯则为僭,行之天子则保民守国之道也。后世虽有教阅之事而其礼不备,在汉、唐亦间有行者,乞敕礼官会本兵柄者考究《周官》及汉、唐以来典故,著为大阅之礼,除逐月将帅自行教战外,每岁仲冬请车驾幸教场行大阅礼,以考校将领及军士技能,以赏罚升黜之,使天下四夷闻之知圣人安不忘危、治不忘乱,如此,不敢萌非分作乱之心。
《穀梁传》曰:因蒐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香草)以为防(田之大限),置旃(旌旗之名)以为辕门(车以其辕表门也),以葛(或作“褐”)覆质(质,椹也,以褐覆其椹)以为{木}(门中闑也),流旁握(谓两车彗头各去门边空握四寸),御幰(挂也)者不得入,车轨尘(谓车不得入门,车轨之尘不出辙),马候蹄(发足相应),揜禽旅(揜取众禽),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面伤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余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亦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
臣按:古者因蒐狩以习用武事,非徒以习战以行礼也,非徒以尚勇力以表仁义也。假艾兰之草以为防,置通帛之旃以为门,以毛布覆门闑恐伤其马足也,车之入门则碍之以车轴,以验其能御也,车辙之尘则欲其不远,马行之蹄则欲其相应,禽之群队则欲其不遗,若是者非御者不失其驰不能也。御者不失其驰则射者关弓命中矣,兽之过防者不许逐是则战之不逐奔走也,兽之面伤者不许献是则战之不杀迎降也,兽之不成者不许献是则战之不戮幼稚也。田虽以得禽为上,而战则以能射为先,故于颁禽之际又以射为去取焉。古昔盛时因蒐狩以习用武事,是以三军之众耳目之所濡染、手足之所运动,见闻贯熟,心意流通,一旦临于战陈之间,进退取舍咸中其节,是以军旅所至无不成功,由教阅之有素也。
《左传》:隐公五年,臧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