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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南田画跋-清-恽格-第8页

资画趣。所作折枝花果,并拟诸生。余曩有抱瓮之愿,便于舍旁得隙地,编篱种花,吟啸其中。兴至抽毫,觉目前造物,皆吾粉本。庶几滕华之风。然若有妒之,至今未遂此缘。每拈笔写生,游目苔草,而不胜凝神耳。
陆天游、曹云西渲澹之色,不复着第二笔。其苔法用石竹三四点掩映,使通幅神趣,通幅墨光俱出,真化境也。房山神气,鸥波、一峰犹以为不易及,后来学者岂能涉其颠涯。
徽庙题大年小幅,用右丞夏木黄鹂,水田白鹭两句。景不盈尺,笔致清远。今在维扬王氏所藏宋元册中。
郭恕先远山数峰,胜小李将军寸马豆人千万。吴道子半日之力,胜思训百日之功。皆以逸气胜故也。
关仝气岸,高视人表。如绮里、东园,衣冠甚伟,危坐宾筵,下视五陵年少,裘马轻肥,不觉气索。
赵令穰笔思秀润,点色风华,掩映妩媚,有余精妍,画平远之宗工。
规摹赵伯驹,小变刻画之迹,归于清润。此吴兴一生宗尚如是,足称大雅。
娄东王奉常烟客,自髫时便游娱绘事。乃祖文肃公属董文敏随意作树石,以为临摹粉本。凡辋川、洪谷、北苑、南宫、华原、营邱,树法石骨,皴擦勾染,皆有一二语拈提根极理要。观其随笔率略处,别有一种贵秀逸宕之韵,不可掩者。且体备众家,服习所珍。昔人最重粉本,有以也夫。
吾友唐子匹士,与予皆研思山水写生。而匹士于蒲塘菡萏,游鱼萍影,尤得神趣。此图成,呼予游赏,因借悬榻上。若身在西湖香雾中,濯魄冰壶,遂忘炎暑之灼体也。其经营花叶,布置根茎,直以造化为师,非时史碌碌抹绿涂红者所能窥见。
石谷摹云西竹石枯槎,灵趣霭然,索玩无尽。密林大石,相为宾主。山外平原,归人一径,位置甚远。其运笔有唐人之风,觉王晋卿犹伤刻画。
余少时见画梅沙弥,辄畏之。此正时俗谬习,王山人所怪叹者。今观摹本,如睹司隶威仪,不觉爽然意消也。
石谷临大年溪牧图。下为平冈,树单用墨笔作幹,欹曲叶仰,刷横作绿丝甚密。下有流水,一童卧牛背,在水草间甚幽。上无山峦芦水,惟作寒鸦二三点而已。石谷为余言,宋元千金册中,曾见此本。
春夜与虞山好友石谷书斋斟茗快谈。戏拈柯九思树石,石谷补竹坡,共为笑乐。时丙申浴佛前二日,南田寿平记。
观其崖濑奔会,林麓隐伏,寂焉澄怀,悄焉动容,盖已近跨六如,远追洪谷,孤行法外,轶宕之致尽矣。已当郁冈先生秋堂隐几,游于云溪,而王山人已隔牖含毫,分云置壑。两公神契默成,真足鼓舞天倪,资其灵举,尚哉斯图。观二瞻仿董源刻意秀润,而笔力少弱。江上翁秉烛属石谷润色,以二瞻吾党风流神契,欣然勿让也。凡分擘渲澹,点置村屋溪桥,落想辄异。真所谓旌旗变色,焕若神明。使他日二瞻见之,定为叫绝也。
仇实父因过月院,大青绿设色,风华研雅,又饶古趣。伯驹以后,无与争能者矣。王子兼采两家,遂足超仇含赵,度越流辈。
池塘竹院,石谷仿刘松年邱壑,极隽逸。设色兼仇实父,澹雅而气厚。此石谷青绿变体也。设色得阴阳向背之理,惟吾友石谷子可称擅场。盖损益古法,参之造化,而洞镜精微,三百年来无是也。
求桃源如蜃楼海市,在飘缈有无之间。又如三神山,反居水底,舟至辄引去。武彝山中,时闻仙乐缭绕岩巅,异香氤氲,发于林皋,白云冉冉下坠,即之不可得见。观此洞壑深杳,古翠照烂,落花缤纷,烟雾杳然,王山人若已造其境,故能得其真。宇宙美迹,真宰所秘,乃不越襟而能问津于研席间。始知刘子骥辈,真凡夫耳。
唐解元画竹题诗:“一林寒竹护山家,秋夜来听雨似麻。嘈杂欲疑蚕上叶,萧森更比蟹爬沙。”乌目王山人画竹,得六如遗意,并书六如诗句。余和云:“派衍湖州有几家,倪迂自笑竹如麻。谁能染得湖江影,风在烟梢月在沙。”又和云:“从来爱竹是王家,墨雨如烟染白麻。一片秋声横断壑,半江残雨过平沙。”六如诗句,谐谑殊甚。余和诗故作庄语,因王山人画竹意似严整,不复相嘲耳。
南田篱下月季,较他本稍肥,花极丰腴,色丰态媚,不欲使芙蓉独霸霜国。予爱其意,能自华擅于零秋。戏为留照。
徐熙画牡丹,止于笔墨随意点定,略施丹粉,而神趣自足,亦犹写山水取意到。
东坡于月下画竹,文湖州见之大惊,盖得其意者,全乎天矣,不能复过矣。秃管戏拈一两折,生烟万状,灵气百变。
朱栏白雪夜香浮,即赵集贤夜月梨花。其气韵在点缀中,工力甚微不可学。古人之妙,在笔不到处。然但于不到处求之,古人之妙,又未必在是也。
云林通乎南宫,此真寂寞之境,再着一点便俗。
雪霁后,写得天寒木落,石齿出轮,以赠赏音。聊志我辈浩荡坚洁。
秋夜烟光,山腰如带,幽篁古槎相间,溪流激波,又澹荡之。所谓伊人,于此盘游,渺若云汉。虽欲不思,乌得而不思。
半壑松风,一滩流水。白云度岭而不散,山势接天而未止。别有日月,问是何世。倘欲置身其中,可以逍遥自乐。仿彼巢由,庶几周生无北山之嘲矣。
三五月正满,冯生招我西湖,轻舠出断桥。载荷花